比利大叔向巴扎德老先生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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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的眼睛特别尖。没有谁的眼睛能比他更尖。他在碧蓝碧蓝的半空中,盘旋来盘旋去,盘旋去盘旋来,好不悠哉!有时候,他飞得实在是太高了,在下面抬头往上看,他完全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不过,他只要往下一看,芳草地上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绿森林里的很多事情,他也可以看得明明白白。很少有事情可以逃过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的眼睛。这一整天以来,负鼠比利大叔在芳草地和绿森林一带四处走亲访友,却每次都只能吃闭门羹,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看得一清二楚,差点儿笑破肚皮。我们知道,浣熊鲍比之前挨家挨户地拜访生活在芳草地和绿森林一带的小动物们,并跟他们耳语说最近这一连串的麻烦事儿很大一部分是负鼠比利大叔在背后搞的鬼,他也早看在眼里了。

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看见比利大叔回到家以后,就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颏儿,皱着眉头,苦着脸,在那里冥思苦想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会儿以后,比利大叔抬起头,看见秃鹫巴扎德老先生正在半空中翱翔。比利大叔像个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俺猜,心神不宁的比利大叔接下来肯定会找俺的。”秃鹫巴扎德老先生一边说,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从半空中俯冲下来,落到绿森林里的一棵高大的枯木上,这是他最喜欢落脚的地儿。他刚落到树上,负鼠比利大叔就已经拖着步子来到了这里。他咻咻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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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还不错吧,秃鹫巴扎德先生!俺真心地希望你感到心情舒畅。”比利大叔搭讪道。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回答说:“我很好,负鼠比利大叔,谢谢您的关心。俺希望你也心情舒畅。你看起来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心事儿似的。”

比利大叔咧开嘴笑了。而后他开口说话了,样子看起来蠢极了:“你说得没错,秃鹫巴扎德先生,你说得没错!没有什么事儿可以让俺心神不宁的。”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既可以从秃鹫巴扎德老先生那里打听到事情的原委,又可以不让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看出他正烦着呢。

“负鼠比利老兄,俺注意到今天早上你散了好大一会儿的步。”秃鹫巴扎德老先生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原来你一直都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呀,秃鹫巴扎德先生!”比利大叔说。

“俺看到你拜访了很多朋友。朋友多了就是好,是不是,负鼠比利老兄?”秃鹫巴扎德老先生说。

比利大叔目光灼灼地盯着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看。他在想,自己的那些朋友今天早上全都反常得很,不愿意理他,这一切秃鹫巴扎德老先生有没有也看到了呀!可是,秃鹫巴扎德先生从始至终板着一张脸,就跟一位判官似的。这时,秃鹫巴扎德老先生突然背过身去,结果比利大叔又看到了一个后背。比利大叔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记该怎么开口说话了。这时候,他听到了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像嘿嘿的笑声。接下来,嘿嘿声变成了哈哈大笑声。比利大叔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俺给你出个主意——你到俺的老乡小嘲鸫莫克尔藏身的地方,把他找来,然后把他介绍给生活在芳草地和绿森林一带的这些小动物们。”秃鹫巴扎德老先生说。

比利大叔摇了摇头,不赞同他的主意。小嘲鸫莫克尔把这些小动物们耍得够呛,比利大叔担心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到时候,小嘲鸫莫克尔肯定没法再在绿森林里待下去了。比利大叔于是使劲地挠了挠头,思来想去,巴望着能想出一个计策,好让小嘲鸫莫克尔摆脱麻烦。最后,他回到树洞里,把自己的心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负鼠老太太,询问她有什么良策没有。

“你们是自作自受!你们全都是自作自受!”负鼠老太太没好气地说。她整天忙着照料家中的那八只小负鼠,根本就没什么闲工夫管这种事。

“俺记住了,俺真的记住了。”比利大叔唯唯诺诺地说。

淘气的恶作剧比凶狠的麻烦老先生还麻利。

可是,他们的尊容和手段却是大同小异。

只要乱搞恶作剧,你迟早会发现麻烦老先生和恶作剧乃是同胞恶兄弟。

负鼠比利大叔支棱起耳朵,仔细地听着这首小曲儿,就跟他是第一次听见它似的。他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就好像那每一个字都说到他的心坎儿上了似的。负鼠老太太还在抱怨和斥责。实际上,她正在想对策呢,比利大叔心里明白得很。最后,她终于把门口打扫干净了,这时满腹心事地看着比利大叔。

“你为什么不给小嘲鸫莫克尔先生接风洗尘呢?”她说。

“正合俺意!”比利大叔大叫道,而后他那惯有的笑容一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