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器

【原文】

礼器①,是故大备。大备,盛德也。礼释回②,增美质,措则【注释】①器:具体的功用。②释回:消除邪恶。③箭:小竹。筠(yún):竹子外部的青皮。④柯:草木之茎。⑤物:人。怀:归。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③,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④。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怀仁⑤,鬼神飨德。

【译文】

礼能使人修养成器,因此能使人完备。完备,是让人具有完满的德行。礼能使人消除邪恶,完善人的品德,举措符合正道,措施得以实行。人有了礼,就好比竹箭有了青皮,又好比松柏有了坚贞的木心,这两个方面,正是天下万物的大本,所以万物经历了春夏秋冬而不改变其枝叶的茂盛。因此,君子有了礼,就能与外界和谐相处,对内就不招怨,这样的人才能得到天下人的敬仰,连鬼神也宴享他的祭品。

【原文】

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译文】

先王制定礼,既有根本,又有文饰。忠信,是礼的根本;义理,是礼的文饰。没有根本,礼就不能成立;没有文饰,礼就无法施行。

【原文】

【注释】①物曲:指万物不同的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用途。②定国之数:指国内物产多少之数。①。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飨也。居山以鱼鳖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故必举其定国之数②,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

【译文】

礼,是合乎天时,配合地的物产,顺应鬼神意旨,切合人的心理,而治理万物的。天的不同时令有不同的生物,土地的不同条件各有所产,人的官职各有所能,万物各有不同的用途。凡不是天生、地长的东西,君子都不会用来行礼,因为鬼神也不享用。居住在山中,却使用水里的鱼鳖来行礼;居住在水滨,却使用山里的鹿豕来行礼,这样做,君子也认为不懂得礼。所以一个国家必须根据自己国内物产的多少,作为行礼的基本条件。行礼的大的类别,是根据所拥有土地的大小而定的;礼的厚薄,要依据年成的好坏而定。这样,有了制度保证,即使在年成不好的时候,民众也不会担心不能行礼,因为先王制定礼制是有变通调节的。

【原文】

礼,时为大,顺次之,体次之①,宜次之,称次之。尧授舜,舜【注释】①体:指不同的祭祀对象。②事:指祭祀。③大牢:以牛、羊、猪三牲为祭品。④家:指大夫。⑤台门:在门的两旁筑土为台,高出于门,是天子、诸侯布告法律、观察天气之所。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天地之祭,宗庙之事②,父子之道,君臣之义,伦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体也。丧、祭之用,宾客之交,义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③,不必有余:此之谓称也。诸侯以龟为宝,以圭为瑞。家不宝龟④,不藏圭,不台门⑤,言有称也。

【译文】

礼,以合天时为最重要,其次要注意顺乎伦常,再次要注意适合于对象,再次要注意适宜,再次注意要与身份相称。尧把位传给舜,舜把位传给禹;商汤放逐夏桀,武王讨伐商纣,这些都是合天时而行的。《诗经》上说:“并非急于贯彻自己的方针,而是追怀先人的功业,显示自己的孝心。”意思就是说迫于时势,不得不如此。王者祭祀天地,宗庙里祭祀祖先,父子间的道德,君臣间的大义,种种体现天理的礼事,就是礼所顺应的伦常。对社稷、山川、鬼神的祭祀,对象不同,礼也有所不同,这就叫做体现区别。丧葬祭祀及宾客交往所需的费用,都必须适合于礼。大夫及士的祭祀,仅用一只羔羊、一头小猪,但这也足够参加祭祀的人分享;天子国君的祭祀,用牛、羊、豕三牲,但不会浪费,这便是礼与身份相称。诸侯可以收藏龟甲和圭璧,当做吉祥宝物,大夫家中不能收藏龟甲、圭璧,也不能修筑起台门。这是说礼与身份要相称。

【原文】

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一;天子之【注释】①介:随同国君或大夫前来朝觐的官员。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诸侯七介①,七牢;大夫五介,五牢;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謔;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謔;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謔:此以多为贵也。

【译文】

礼有以多为贵的。如天子为祖先建七庙,诸侯建五庙,大夫建三庙,士只建一庙;天子吃饭设二十六豆,诸公设十六豆,诸侯设十二豆,上大夫设八豆,下大夫设六豆;诸侯出国访问,有七个副员帮助传话,主国馈以七大牢;大夫奉诸侯之命出国访问则只有五个副员帮助传话,主国馈五大牢。天子的坐席有五层,诸侯的有三层,大夫的只有两层;天子去世,七个月以后才能下葬,葬时,棺下的草垫和棺上的厚板各有五层,謔用八个;诸侯去世,五个月后便下葬,葬时棺下的草垫和棺上的厚板各用三层,謔用六个;大夫去世,三个月便下葬,葬时棺下的草垫和棺上的厚板各有两层,謔用四个:这些都是以多为贵的例子。

【原文】

有以少为贵者。天子无介,祭天特牲①,天子适诸侯,诸侯膳【注释】①特牲:祭天只用一只牛。②脯醢:干肉和肉酱类的食品。以犊;诸侯相朝,灌用郁鬯,无笾豆之荐;大夫聘礼以脯醢②;天子一食,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无数;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圭、璋特,琥、璜爵;鬼神之祭单席;诸侯视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以少为贵也。

【译文】

礼有以少贵的。天子出巡,就不用介。在最隆重的祭天仪式,却只用一头牛。天子到诸侯国视察,诸侯也只用一只牛犊招待;诸侯相互访问,就只用郁鬯相献,不摆设笾豆;大夫出国访问,只用脯醢款待。在食礼上,天子一食便告饱,诸侯则两食,大夫和士三食,而从事体力劳动的下人则没有数量限制,吃饱为止;殷代祭天所用的大车,只用一圈繁缨来装饰马匹;殷代平常杂事所用的车马却用七圈;圭璋是玉中最贵重的物品,因而进献时要单独进献,而次一等的琥、璜,则需在进爵时一道进献;祭祀鬼神只用一层席;诸侯临朝时,对大夫须个别地行拜见之礼,而对士则向众人行一次拜见之礼:这些都是以少为贵的例子。

【原文】

【注释】①量:规模。②度:容量。以大为贵者。宫室之量①,器皿之度②,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为贵也。

【译文】

礼有以大为贵的。宫室的规模,器皿的容量,棺椁的厚度,坟丘的高大:这些都是以大为贵的例子。

【原文】

有以小为贵者。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尊者举【注释】①五献:子男享礼的献数。觯,卑者举角;五献之尊①,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此以小为贵也。

【译文】

礼有以小为贵的。在宗庙祭祀时,向尊贵者献酒用爵,向低贱者献酒用散;尊者举起较小的觯尝酒,卑者举起较大的角尝酒;在诸侯举行“五献”时,放置酒器的方法,是把最大的盛酒器缶置于门外,较大的壶置于门内,而君的樽用的是较小的瓦:这些都是以小为贵的例子。

【原文】

有以高为贵者。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

【译文】

礼有以高位为贵的。天子殿堂的堂基高九尺,诸侯的堂高七尺,大夫的堂高五尺,士的堂高三尺;天子和诸侯建造台门:这些都是以高位为贵的例子。

【原文】

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①,扫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注释】①至敬:这里指祭天的郊祀之礼。,大夫、士、禁:此以下为贵也。

【译文】

礼有以低下为贵的。祭天,开始时在坛上燔柴告天降神,这是最高的礼仪,但并不登坛,只是在坛下扫地而祭;天子诸侯放置酒樽不用禁,大夫和士却把酒器置于不同高度的案架上:这些都是以低下为贵的例子。

【原文】

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设之不当,犹不【注释】①经礼:指礼的纲要、大节。②曲礼:指礼的条目、细节。备也。礼有大,有小,有显,有微。大者不可损,小者不可益,显者不可掩,微者不可大也。故经礼三百①,曲礼三千②,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

【译文】

礼,就好比人的身体,身体不完备,君子就称之为不完善的人。礼如果设置得不适当,那就像身体不完备一样。礼有规模盛大的大礼,也有形式短小的小礼,有的礼意义是明显的,有的礼意义是微妙的。该大的礼不能缩小,该小的礼不能扩大;意义明显的不必掩盖,意义微妙的不必张扬。礼的纲要有三百,礼的细节有三千,其基本精神都是一样的,都是以诚为基本精神。这就像人要进屋,不可不经过门一样。

【原文】

君子之于礼也,有所竭情尽慎,致其敬而诚若,有美而文而诚【注释】①摭:拾取。若。君子之于礼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杀也,有经而等也,有顺而讨也,有而播也,有推而进也,有放而文也,有放而不致也,有顺而摭也①。

【译文】

君子对于礼,是竭尽自己的真情和适意的,表达内心的敬意是出于诚,完成外在的美好文饰也是出于诚。君子对于礼,有的直接顺着自己的情感实行,有的则要克制自己才能实行,有的是不分贵贱一律等同的,有的却要从尊到卑、顺次减损的,有的是除其上者而及于下者的,有的却是自下而上、逐级推进的,有的是向上仿效而更加文饰的,有的却是向上仿效而不敢超越最高标准的,还有自上而下依顺序有所取舍的。

【原文】

【注释】①由:遵循。②因:沿袭。代之礼,一也,民共由之①。或素或青,夏造殷因②。

【译文】

夏、商、周三代的礼,(要靠诚心来实行)都是一致的,民众共同遵循它。三代虽然有的崇尚白色,有的崇尚青色,但(礼的基本原则是从)夏代开始制定,而从殷代沿袭下来。

【原文】

【注释】①醵:众人凑钱喝酒。坐尸,诏侑武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礼其犹醵与①。”

【译文】

周代祭祀时让尸坐着,告尸、劝尸无常规,礼仪与殷代也是相同的,行礼时都需要怀有诚心也是一致的。夏代让尸站着受享,直到祭祀结束。殷代让尸坐着受祭。周代还把六亲祖庙之尸聚集到太庙,自上而下地举酒酬送。曾子说:“周代的礼,就好像是众人凑钱一块儿饮酒吧。”

【原文】

【注释】①阼:东阶。②县鼓;大鼓。③应鼓:小鼓。道至教,圣人至德。庙堂之上,尊在阼①,牺尊在西,庙堂之下,县鼓在西②,应鼓在东③。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尊。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和之至也。

【译文】

天的(日月阴阳等的运行)规律是对人的最高的教诲,圣人的德行是最高的德行。宗庙举行祭祀时,在庙堂之上,樽置于东阶,牺樽、象樽置于西阶。在庙堂之下,大鼓置于西面,小鼓置于东面。国君站在堂上东阶的主位,夫人立在西房中;太阳从东方升起,新月在西方出现:这就是阴阳的分界,从而反映在祭礼中夫妇的位置。然后国君来到西阶从牺樽、象樽中酌酒,夫人则来到东阶从樽中酌酒。礼,夫妻交替进行在堂上;乐,东西交相应和在堂下:这是和谐的最高境界。

【原文】

礼也者,反其所自生。乐也者,乐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①,修乐以道志②。故观其礼乐,而治乱可知也。蘧伯玉曰:“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③,观其发而知④其【注释】①节事:调节人们的行事。②道志:宣达心态。③巧:技巧。④发:外在表现。知:通“智”,才智。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

【译文】

礼,教人回溯自己所由产生的根本。乐,教人欢乐自己所取得的成功。因此先王制定礼用来调节人们的行事,修习音乐用来引导人们宣达心志。所以观察一国的礼乐,便可以知道其国家治理的情况。蘧伯玉说:“君子都明达事理。”所以观察器物,便能知道工匠的技巧;观察一个人的外在的表现,便能知道这个人的才智。因此说“君子都十分慎重所用来与人交接的礼乐”。

【原文】

大庙之内敬矣。君亲牵牲,大夫赞币而从。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卿大夫从君,命妇从夫人①。洞【注释】①命妇:指卿大夫之妻。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纳牲诏于庭,血毛诏于室,羹定诏于堂;三诏皆不同位,盖道求而未之得也。设祭于堂,为?乎外。故曰:“于彼乎,于此乎。”

【译文】

在太庙里祭祖是特别恭敬的!国君亲自将牲牵入,大夫协助国君持着币帛跟随在后。国君亲自制作祭物,国君夫人献上盎齐之酒。然后国君亲自割取牲体,国君夫人再次献酒。卿大夫们跟随着国君,命妇们跟随着夫人。气氛庄严隆重,人们是那么的诚心又恭敬,专心又忠诚,十分勤勉地一献再献,希望祖先们来饮享丰盛的祭品。牵牲入庙时,在庭中向神禀告;杀牲后荐血毛时,在室内禀告;进荐煮熟的食物时,在堂上禀告。三次禀告不在同一个地方,意味着祖先的神灵还没有找到。正祭设在堂上,而?祭设在门外,好像是在问:“神灵是在哪里啊?还是在这里吗?”

【原文】

【注释】①质:质朴,粗略。②文:文饰。③察:显盛。献质①,三献文②,五献察③,七献神。

【译文】

举行一献之礼还显得比较质朴粗略;举行三献之礼,仪式就稍加文饰了;举行五献,仪式就更加显盛了;举行七献之礼,就好像神灵真的在眼前了。

【原文】

大飨,其王事与。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①,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德也;龟为【注释】①内金;指诸侯贡纳的金。内,通“纳”。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见情也;丹、漆、丝、纩、竹、箭,与众共财也。其余无常货,各以其国之所有,则致远物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盖重礼也。

【译文】

在太祖庙中举行的大飨之礼,只有天子才能举行!祭祀用的三牲鱼腊,是收集了四海九州内的美味;笾豆中盛放的各种供品,也是包罗了四季和气的产物。四方国君的贡金显示着天子和国君们的和睦融洽;贡献的币帛加上玉璧,表示对于美德的尊重;贡品排列的次序以龟在最前面,因为龟可以预知吉凶;金属放在第二位,因为金可以用来照见物情。再次是丹砂、油漆、蚕丝、棉絮、竹箭,表示天子与民众共有这些财物。其余贡品则没有固定的品种,都是各国就其所有而贡献的特产,显示着天子能够招致远方之物。国君乡礼完毕后,诸侯起身,堂下便奏起《肆夏》为他们送别,显示礼节的隆重性。

【原文】

祀帝于郊,敬之至也①。宗庙之祭,仁之至也。丧礼,忠之至【注释】①至:极。②备:完备。也。备服器②,仁之至也。宾客之用币,义之至也。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也。

【译文】

在郊外举行祭祀天帝,体现了最高的崇敬;在宗庙里祭祀先人,体现了极端的仁爱;举行丧礼,体现了极端的衷心;随葬物品的完备,表现了对死者极大的孝敬;宾客交际中送币帛,体现了极高的道义。所以,君子要观察仁义之道,就必须以礼作为根本。

【原文】

君子曰:“甘受和①,白受采②,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苟无忠【注释】①和:调和。②采:通“彩”,色彩。信之人,则礼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

【译文】

君子说:“甜味可以接受各种味道的调和,白色可以承受各种色彩;忠信的人,才可以学礼。如果没有忠信的人,那么礼也不能凭空实行。所以说能够得到忠信的人才是最可靠的。”

【原文】

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注释】①轻:轻率。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①!”

【译文】

孔子说:“纵使能诵读《诗经》三百篇,却未必能承担一献之礼;能行一献之礼,却未必能行在太庙会祭先王的大飨之礼;能行大飨之礼,却未必能行祭祀五帝的大旅礼;大旅礼能实行得十分完备,也未必能行祭天礼。所以切不可轻率地议论礼。”

【原文】

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暗而祭①,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注释】①暗:指天亮之前。②交乎户:指室外的人把祭品送到室门,交给室内的人献尸。③交乎阶:指堂下的人把祭品备好,在台阶处交给堂上的人。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室事交乎户②,堂事交乎阶③,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

【译文】

子路做季桓子的家宰。以前季氏举行宗庙祭祀,都是天未亮就开始了,忙了一天还没完,又点七根蜡烛继续干。即使是身强力壮、有虔诚恭敬之心的人,也都疲惫不堪了。以至于执事人员靠着柱子歪歪倒倒地执掌祭事,那简直是大不敬啊!后来有一次子路参与庙祭,室事在门口交接,堂事在阶下交接。天亮开始祭祀,到傍晚就结束。孔子听到这件事,说道:“谁能说子路不懂得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