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小风子说:“我这一瘸一拐的,还能去哪里呵。”

    小婷对小姐妹说:“等会我们到街上走走,看看葡萄城的繁华热闹景色。但你们千万别再离开我,更要小心身边出现的人。”

    小姐妹一个说:“姐姐,我们经过了这一次,还敢离开姐姐吗?”一个说:“要是有人敢打我们的坏主意,我们先将他们掀翻在地上,再不那么傻了。”

    小婷一笑:“但你们也不可鲁莽行事,更不可出手伤人,小心提防就行了。”

    小风子说:“是呀,在大街上,不免有人不小心碰你们一下,你们就将人掀翻在地,那不引起事端了?”

    小姐妹睁大眼问:“那我们怎么办才好?”

    小风子说:“你们一出去,麻爷手下的人就会暗中保护你们,流氓无赖根本不敢打你们的主意,就是黑道上的高手,也惊畏了你们姐姐的武功,更不敢在热闹大街上起歪**,所以你们放心出去好了。”

    小姐妹笑着说:“要是这样,我们可以放心出去玩了。”

    小风子说:“不过还是别麻痹大意。小心别离开了你们姐姐为好。”

    “风少,我们知道。”

    小婷感到这个混混的确是机灵聪明,想得周全,怪不得老叫化一阵风赞赏他了。小婷一下又想起了老叫化的一句话,说这个混混福星高照,就是不出手也会有人救他,这个人就是神秘刀客。的确,他身陷马贼窝时,就有那铜面黑衣人救了他;当他为多尔衮捉住要砍脑袋时,也有一位神秘的人救了他;现在,他跟踪那一伙骗走自己宝剑的人,又是这位铜面黑衣人救了他,还将宝剑交还给自己。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总是这位铜面黑衣人救了他?自己能找到他,也是全靠了这位黑衣刀客。难道这位铜面黑衣人就是神秘刀客?要是这样,自己两次错失了与神秘刀客认识的机会了。

    小婷想了一下问小风子:“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老实对我说出来。”

    小风子说:“我敢不老实回答你的话吗?”

    “你认不认识神秘刀客?”

    小风子怔了怔:“我怎么认识神秘刀客了?我要是见了他,还不拜他为师吗?”

    “唔,那个铜面黑衣人,你认不认识?”

    “他戴了那张可怕面具,我第一次看见他时,几乎给他吓死了,就是昨夜他救我时,我还是给他吓了一跳,以为碰上鬼了。”

    “你不疑心他就是神秘刀客吗?”

    “不会吧,他怎么是神秘刀客了?神秘刀客杀人用飞刀,就是现身,也一闪而逝。而他是用刀杀人,还现身让人看见。”

    “我只是奇怪他三番几次救了你,好像在你身前左右似的,你一有危险,他就出现。”

    “我,我也不知道,他不是一样也不离你左右吗?”

    “他怎么不离我左右了?”

    “他为了报答你,当然不离你左右,暗中护着你。那一夜在鸣沙山、月牙泉,他不是以狐仙的面目出现,救了你吗?这一次,恐怕也是在暗中护着你,也在跟踪那一伙人,才救了我的。不然,事情有那么巧吗?”

    小婷给小风子这么一说,也弄糊涂了。细想一下,小风子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这个铜面黑衣人,真是为了报答自己而在暗中护着自己,从而才救了这个混混。

    小风子又说:“你千万别听那老叫化胡说八道,他是嫌我小风子死得不够快,才叫你别出手救我。”

    “你呀,怎能这样说老叫化的?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好是好,要是他将我捉弄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更好。”

    “真的?好,我今后见到老叫化,问他要不要这样对你。”

    小风子一下吓得连腿伤也忘了,站起来说:“不不,我求求你,千万别去问他,你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不然,他今后不知再弄什么花样,害得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我就更遭罪了。”

    小姐妹惊愕地问:“风少,这个老叫化这么可怕可恶吗?”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哪里也不准去。”小婷接着又问,“你看,我和两位妹妹出去,那个铜面黑衣人,会不会在暗中跟踪着我?”

    小风子说:“恐怕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他已经报答了你,还跟踪你干吗?再说,你的武功比他还好,他也感到没有必要在暗中护着你了。可能这个时候,他去跟踪那个波斯大商人了。他想弄清楚这个骗局是不是哈里札在暗中策划的,千方百计要你的这把宝剑会是什么用意,有何目的。”

    小风子这么一说,小婷的心一动,暗想:难道这个波斯大商人已知道了这宝剑的秘密,是打开那地下宝库的锁匙,还是他生性贪婪,世上的奇珍异宝都想占有?不管怎样,今后再碰上这大商人,一定要弄清楚。就是今后有人打这宝剑的主意,也要生擒活口,问个明白。

    小婷这一次要和小姐妹出去走走,就是想实现老车的计划,装着给人换了宝剑而不知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设下了这个骗局,有没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打这宝剑的主意。

    小婷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待夕阳快要西落、热气慢慢消失时,和小姐妹出门了。

    黄昏时分,葡萄城的大街小巷又热闹起来。小婷出门不久,就感到有人悄悄跟踪自己。小婷一时难以分清这些人是麻爷手下的,还是对自己起歪**的人,或者是一些好奇的平民百姓。

    在繁华热闹的市集上意外碰上了郝彩云和佩剑。彩云说:“姐姐,你怎么也出来赶集了?这两天来,我可惦记你哩。”她又对小姐妹说,“你们平安回来,没受过什么苦吧?真想不到,在繁华的京城中,居然有胆大包天的匪徒敢绑架你们。”

    小婷问:“妹妹,你们也知道了?”

    佩剑说:“尚小姐,这事几乎在全城传遍了,我和小姐在夜里才知道。当时小姐急坏了,想出来找你,又不知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家老爷劝小姐夜里别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又去哪里找尚女侠?老爷便连夜和雄风镖局的人商议怎么寻找小姐妹的事。”

    小婷问:“这事也惊动雄风镖局了?”

    彩云说:“姐姐的事也是我们虎威镖局的事,我们怎能不着急的?第二天一早,虎威镖局和雄风镖局的人都出动了。有人疑心,这可能是将军府的人干的,派人深入将军府里打听。直到夜里,才知道小姐妹平安回来,我们才放下心。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婷见不少人都在注意自己,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找一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好呀,姐姐,那我们去附近的太白楼吧,那里比较清静。”

    于是,她们一行五人来到了太白楼。还没进门,不但店小二在门外殷勤地等待着,连店主夫妇也亲自出来迎接她们,说给她们准备了一间最好的厢房。小婷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了?”

    店主说:“是麻爷亲自前来订下了厢房,连钱也付了,叫小人千万不可待慢了两位女侠。”

    “哦,麻爷呢?”

    “他说不打搅两位女侠,请两位女侠放心在这里好好消遣。女侠,你是不是要找他?小人立刻派人请他来。”

    “不必了。我只是想告诉他,今后不必再这么费心照顾我了。麻烦你代我多谢他吧。”

    “是是,女侠请。”

    店主夫妇亲自陪同小婷来到厢房,果然比上次那间精雅、清静多了。店主夫妇陪她们饮了两杯酒后,也告辞而去。小婷暗想:小风子的话果然没有错,自己一出门,麻爷手下的弟兄就在暗中护着了。经过小姐妹遭人绑架的事,他变得格外不放心。显然这附近一带都有他的人,没人敢来自找麻烦,自己可以放心和彩云交谈了。

    彩云问:“这个麻爷是什么人?”

    小婷笑了一下说:“这叫我怎么说才好呢?他是江湖上有血性的好汉,葡萄城里三教九流人物都给他面子,有的更听从他的调遣。”

    小姐妹说:“他是我们的叔叔呀,他人可好了。”

    彩云又是讶然:“原来他是你们的叔叔呀,怪不得这么大方热情招呼我们了。”

    小婷笑着说:“是呀,不吃白不吃,我们就放心吃吧。”

    在举杯畅饮中,小婷将小姐妹遭绑架前后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但对宝剑被偷换的事只字不提。

    佩剑也和小姐妹交谈甚欢。佩剑问她们:“你们遭绑匪绑架后害怕吗?”

    小花说:“我们当然不害怕,害怕我们还敢在车上挣扎吗?”

    小草说:“我知道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干吗要害怕了?”

    佩剑又问:“就不怕绑匪杀了你们吗?”

    小姐妹说:“他们不敢杀害我们的。”

    “为什么?”

    “他们真的要杀害我们,就不会辛辛苦苦用马车将我们运出城了,在我们昏迷时,就可以将我们杀了。”

    佩剑一想也是:“你们两个呀,不但勇敢机灵,也看透了这伙绑匪的心思。要是我,就怕了。”

    “我们事后也感到害怕呀。”

    小婷、彩云听小姐妹这么一说,不禁相视笑起来。随后,彩云也告诉小婷,说镖局在葡萄城开设分局后,便准备返中原了。

    小婷问:“那你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大概二十多天吧。”

    小婷感到自己在葡萄城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便说:“妹妹,既然这样,你明天不如随我回山庄住几天,我的山庄在艾丁湖畔,景色可美了。”

    彩云笑着说:“就是姐姐不说,我也准备问姐姐了。”

    “好,那我明天上午去接妹妹。妹妹什么也不用带,只带随身一两件衣服就行了。”

    “姐姐,那我们说定啦,明天上午,我在客栈等候姐姐。”

    戌时时分,她们便离开了太白楼。小婷亲自送彩云主仆回到客栈,然后和小姐妹回到了所住的院子。

    小婷这一次出来,除了麻爷的人外,的确有人在暗中盯着小婷。小婷离开太白楼后不久,就有一位行商模样的人找到了太白楼伺候小婷的两位侍女,将两锭约十两重的白银放在她们面前,说:“要是你们能老实回答我的问话,这两锭白银就是你们的了。”

    这两锭白银,足够这两侍女两年工钱了。她们愕然相视,问:“不知大爷要我们回答什么问话?”

    “那五位女子在席间互相交谈了什么?”

    “大爷,她们交谈了那一对小姐妹遭人绑架之事。”

    “唔,将你们听到的话一一说出来。”

    两侍女将自己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商人又问:“她们没谈别的事?”

    “她们还谈到虎威镖局的事,那位年纪大的小姐,还请镖局的那位小姐到她的山庄住几天。”

    “她们没谈身上佩剑的事情?”

    “没有。”

    “真的?你们没有听漏了?”

    “大爷,我们一直在房间伺候,从没离开过。她们的确没有谈到剑的事,大爷不信,可以去问那两位小姐。”

    “好了,两锭银子是你们的了。”

    “多谢大爷赏赐。”

    “但我与你们说的话,千万别对任何人说,不然,你们就有杀身的危险,记住了没有?”

    这两侍女面上马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商人说:“只要不将我刚才与你们的谈话说出去,你们就没有任何危险,知道吗?”

    “是,大爷,我们绝不敢说出去。”

    “好,银子你们收下吧。”商人说完,便闪身而去,很快出城,往郊野而去。

    第二天一早,他放出了信鸽,信鸽直冲蓝天,往天山深处飞去。天山深处一个叫大河沿的小镇上,一位神秘的人物看了信鸽的传信后,一脸的困惑和惊疑:难道怪病女侠还不知道自己的黑霜冷月宝剑已调了包?那么说,这把举世少有的宝剑,已落到了那位黑衣刀客手中了?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骗局,眼看宝剑马上成为己有,一下又落到了他人手中,气得他又恼又恨。他打发手下无论怎样,都要将这个黑衣刀客找出来,以报这次的夺宝之恨。

    这个在大河沿小镇上的神秘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波斯商哈里札。他没有再随商队行走,而是由一个手下扮成他的模样,随雄风镖局的人去了伊宁。他带四名贴身护卫,不动声色在大河沿小镇隐居下来,指挥这一次行动。

    这个城府极深、阴险奸诈又老谋深算的哈里札,自从见了小婷那把宝剑后,欣喜若狂,认为这把宝剑只能属于自己,不能属于他人。他初时以为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宝剑骗到手。要不是忌讳虎威镖局的人,惊畏了小婷的武功,早就将宝剑强买下来。他观看了宝剑良久之后,只好假惺惺将宝剑交还小婷,还叮嘱小婷今后要小心保护,千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打算。于是便出现了月牙泉边狐鬼之事。

    哈里札满以为这一行动十拿九稳,想不到小婷的武功惊人,女鬼不但没得手,反而给小婷扔进了月牙泉受了伤,潜伏在水里不敢动。所谓的狐仙叫一个也自称狐仙的高手破坏了,最后还命归黄泉。

    哈里札思索良久,暗暗招募良工巧匠,不惜千金,打铸了一把跟小婷的一模一样的宝剑。当知道小婷在葡萄城出现时,他这一精心策划的骗局也逐步完善。他初时想向彩云、佩剑下手,后来看出小婷对孪生姐妹特别喜爱,感到绑架小姐妹比绑架彩云主仆更为有利,而且也不会冒犯了虎威镖局。于是,这一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骗局出笼了。一切是那么完美、顺利,并且宝剑也真的骗到了手。令哈里札意想不到的是,半路上竟杀出个铜面黑衣刀客,将到了手的宝剑夺走,令哈里札功亏一篑。花费了几千两银子,还搭了几颗宝石,动用了那么多人,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裳,怎不将哈里札气个半死?

    逃回来的两个武士向他报告了这一事件,跟小风子向小婷讲述的情况却大不相同,而且在这一事件中,小风子根本没有出现过,出现的是那铜面黑衣刀客。他突然出现在这一行七人的前面,站在山道上,拦住了去路,冷冷地说:“你们想要命的,快将骗来的宝剑交给我。不然,你们别想过去。”

    商人模样的人惊问:“你是什么人?”

    黑衣刀客冷冷地说:“跟你们一样,也是想夺取宝剑的人。”

    “什么?你也是想夺取宝剑的人?”

    “不错,你们知不知道,本人为了这把宝剑,一直从甘、肃两州跟踪到了沙州,又从沙州盯踪来到这里,一直没有机会向怪病女魔下手。想不到你们这么轻易就将宝剑骗到了手,我能甘心吗?不过,我真应该多谢你们设下这个骗局,令我不用与怪病女魔交锋。说一句老实话,论武功,我真没法战胜这女魔。现在好了,不用我再费心。你们乖乖将宝剑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战那女魔没有把握,但要杀你们,却是十拿九稳。”

    这些骗得宝剑在手之人,给黑衣刀客气得跳起来。那商人模样的人说:“朋友,你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你们别与我讲什么江湖道义。你们这般卑鄙无耻将人家的宝剑骗了,又有什么江湖道义可言?说,你们到底交不交?”

    商人身边的两位高手一齐扑了出来,一个说:“你不是要宝剑吗?老子这把弯刀比宝剑还锋利,先送给你吧。”一个狠狠地说:“你去阎王殿要宝剑吧。”

    两把快刀同时向黑衣刀客砍来,黑衣刀客简直如魔鬼般,竟然在刹那间将他们全打发上西天。四个武士又一齐凶狠扑来。商人见势不妙,拍马飞逃而去。黑衣刀客干掉两个武士后,一把飞刀激射而出,宛如激光闪电,将商人击落下马。人刚落地,黑衣刀客已到,出手就将黑霜冷月剑从他腰中解了下来,喝道:“说,是谁指使你们骗取这把宝剑?”

    这人惨笑一下说:“你去问真主吧。”说完早已咬破了牙中的毒药,七孔流血而死,黑衣刀客再看四周,那两个武士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哈里札听了这两个武士的报告后,又惊又震,又恼又恨。他惊震的是,这个神秘的黑衣刀客不但夺走了宝剑,更盘问是谁指使。难道他取走了宝剑还不满足,还要追查自己?他追查自己不外两个目的,一是杀了自己,以免今后成为他夺宝的劲敌;一是追问这宝剑背后的另一个秘密。两个目的的最后结果,都是要干掉自己。哈里札想到这里,一下警惕起来,问:“来这里时,有没有人跟踪着你们?”

    两个武士说:“老爷放心,小人们加倍小心,在半路上隐藏了一段时间,发现没人跟踪,才敢摸来这里向老爷报告。”

    哈里札也是内力相当深厚的人,他凝神倾听了一阵,确信没有可疑人物在四周出现才放心。他气恼地对两个武士说:“你们下去吧。”

    武士应声退下。哈里札一个人在灯下沉思,这个铜面黑衣刀客是什么人?也像自己一样,觊觎尚小姐身上的宝剑,一路从甘州跟踪来到了这里?要是这样,这个黑衣刀客便是自己一个可怕的夺宝劲敌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不杀掉这黑衣刀客,自己一生一世也不安宁。”

    哈里札跟着又联想到两件事来。一是这个黑衣刀客夺取宝剑的意图是什么?只是为了它是价值连城、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宝剑?要是这样还好办,今后自己可以用重金将这把宝剑买回来。哈里札最担心的是,这个黑衣刀客也知道了宝剑背后的秘密,是打开那地下宝库的锁匙。哈里札越想越感到有这种可能。要不,他干吗不动声色、千里迢迢从中原的甘州一直追踪来到这里?要是这样,想夺回宝剑就困难多了。

    第二件是这个黑衣刀客虽然知道了宝剑背后的秘密,与自己一样,却不知道地下宝库的所在地。那他必然仍在跟踪着尚小姐,想办法从尚小姐口中打听宝库在什么地方。于是哈里札想到黑衣刀客夺取了宝剑后会有什么行动了。以他的经验,不外两个办法,一是绑架尚小姐身边的人为人质,或者干脆不择手段活捉尚小姐;二是讨好尚小姐,甚至将宝剑归还给她,获得她的好感,令她以身相许,成为恩爱伴侣。从而轻而易举得到了一笔天大的财富。或者这两种办法都使用,像自己精心策划的手段一样,派人绑架然后又出手相救,这个怪病女侠没有不上当受骗的。小婷的武功虽然惊世骇俗,但在哈里札看来,她依然是江湖经验不足的小丫头。但哈里札还有一个可怕的联想,就是黑衣刀客不但知道了宝剑的秘密,也知道了地下宝库的所在地。就算是这种可怕的结果,哈里札也绝不会放过黑衣刀客。他不能眼白白让这一笔天大的财富由黑衣刀客独吞。

    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哈里札也正是这样的一种人。他的信条是:凡是与他作对的人,一定要让他不好过。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紧紧盯住小婷不放,盯紧她身边出现的可疑人物,那个神秘黑衣刀客有没有以别的面目向小婷下手。无论黑衣刀客以什么方法向小婷下手,他也会从中破坏,甚至出手相助小婷,揭露黑衣刀客的种种奸计,借小婷之手干掉黑衣刀客。同时,他还广派人手,追踪、寻找黑衣刀客的下落。

    所以小婷一在葡萄城露面,暗中就被不少人盯上了。盯上小婷的人,可以说是龙蛇混杂,既有麻爷手的下,也有哈里札的人,更有一些好奇的百姓和江湖中人,令小婷也分不清他们中的人是敌是友。但哈里札的人却紧记哈里札吩咐,千万不可惊动了小婷。要是有人向小婷出手,必要时,还可为小婷出面排忧解难。哈里札这一吩咐,那哈里札的人无异也成了小婷的暗中保护人。

    哈里札接到了葡萄城的飞鸽传书后十分困惑。这么看来,怪病女侠给人调换了宝剑仍浑然不觉,实在太粗心大意了,同时也证实了这把宝剑已为黑衣刀客取走。现在是盯紧小婷的身前身后,会不会出现一位武功极好的可疑人物,想法去接近小婷,博取小婷的好感了。

    哈里札看飞鸽传书的同时,小婷和小姐妹坐上了老车的马车,接彩云主仆同去爱湖山庄。小风子因为脚伤,行动不便,没有随去,留在院子里养伤,自有小刀子等人照顾。

    马车上坐的是五位青春活泼的少女,不时笑声传出车外。彩云好奇地问:“姐姐,你的山庄离火焰山远不远?”

    小婷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和彩云一样,是第一次来到这一带,还没有去过火焰山。小姐妹回答说:“不远,它在我们山庄东面,和葡萄城去我们山庄的路程一样。”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小婷不禁一怔:难道在吐鲁番京师之地,有人敢在大白天拦路?这条大道上,可是人来车往,谁有这么大的胆了?

    小姐妹首先叫起来,一个问:“怎么无端端马车不走了?”一个说:“不会是车叔叔有事吧?我去看看。”

    老车在座位上说:“小姐,有人要见你,看来山庄有事发生了。”

    小婷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山庄的两位武士,已翻身下马来到马车旁,拜见小婷。小婷见他们神色紧张,说:“你们别行大礼了,快起来,山庄出了什么事?”

    一个武士说:“小姐,不知从哪里来了三个恶人,两男一女,声言要见小姐,见不到小姐不走。”

    “三个恶人?他们伤了人没有?”

    “人没有伤,但他们的武功太可怕了。其中一个自称是阴山神尼,轻轻一掌拍出,就将山庄大门口的一尊石狮子拍得四分五裂。厉爷说,这是中原武林少见的三绝掌,是一门可怕的邪派武功。”

    小婷一笑问:“其他两位呢?”

    “小人不清楚,一个是光头大和尚,一个是道貌岸然三绺须道士。”

    “他们几时来到山庄?”

    “今天一早就来到了。小姐,你快去见他们吧。他们说见不到小姐不走,要是三天仍见不到小姐,就将山庄夷为平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骗取宝剑的事未了,又突然来了这三位僧、道、尼的恶人。小婷说:“好,车叔,我们快飞车赶回山庄。”车叔应了一声,马鞭凌空一挥,“啪”的一声脆响,飞驰而去。两位武士也跃上马背,在后紧跟而来。

    彩云问:“姐姐,你几时招惹这三个恶人了?”

    小婷说:“妹妹,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一位出家人。我招惹的都是一些地方恶霸和流氓无赖、马贼山匪,他们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

    “可是这些人干吗要见姐姐了?”

    “我也感到奇怪,他们干吗一定要见我?除非他们与马贼、山匪、恶霸有牵连,为他们寻仇报复而来。”

    “姐姐打算怎样应付他们?”

    “到时看情况而说吧。要是真的动手,妹妹最好别卷进来,由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们。”

    “嗨,姐姐,你怎么这样说的?别说是姐姐,就是其他人,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不不,妹妹,你最好看我眼色行事。”

    “好,我一切看姐姐的。”

    很快,马车进了山庄,善于摔跤的巴山早已在门口迎接小婷了。小婷下车问:“三位来人在哪里?”

    “在大堂上,厉爷和胡爷在招呼他们。”

    “他们没有乱来吧?”

    “暂时还没有。但我们都作好一切应变措施。在胡爷的调动下,四周埋伏了一批弓箭手,庄里所有的人必要时都会转移地下。”

    “很好,我现在就去见他们。”

    小婷、彩云等人进入大堂,一眼就看见了僧、道、尼三人坐在一侧。厉爷和胡声一见小婷出现,立刻站起来说:“小姐,你回来了。”他们看见与小婷一同进来的是两位英气逼人的佩剑少女,心中有些愕然。厉爷不认识彩云小姐,但胡声却一下认出来,暗想,难道小姐将虎威镖局的人也请来对付这三位来意不善的拜访者?要是这样,事情就更好办了。

    小婷笑着说:“有贵客拜访,我还能不回来吗?那不怠慢贵客了?”

    这僧、道、尼三位来访者,当小婷进来时,出于江湖规矩,也站了起来相迎。他们暗暗打量小婷等五人,一时相视愕异。他们已听闻怪病女侠的英名,认为怪病女侠必然是威严过人、神态傲慢、目空一切的女子,怎么也想不到小婷竟然是一个平凡的江湖女子,眼光里的神蕴,似乎还不及她身边的四位少女。不会是怪病女侠故意打发一个女子冒充来见自己吧?

    小婷对他们点点头微笑着说:“三位仙长不必客气,请坐。”自己也就不客气在大堂正中的椅子坐下,彩云在她一旁坐下,佩剑和小姐妹自然是按剑站在她们的身后。

    小婷也在暗暗打量他们。那位道长果然是道貌岸然,三绺长须,背插长剑,宛如传说中的吕洞宾一样;而那大和尚却肥头大耳大肚皮,一脸是笑,又如东方佛祖,却腰悬戒刀;只有那个阴山神尼冷口冷面,神态阴鸷,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与大和尚形成鲜明的对比。

    道长问小婷:“女居士就是江湖上人传说的怪病女侠?”

    小婷说:“女侠不敢称,小女子是得了人间少有的怪病,男人碰不得。”

    “不知女居士怪病发作起来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因为怪病发作起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更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当清醒过来后,往往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是什么意思?”

    “身边躺下几具尸体呀,你说吓不吓人?”

    阴山神尼“哼”了一声:“大话吓人!”

    “小女子说的是真话。三位远道而来,我想总不会为看小女子怪病发作的情景吧?”

    道士微笑一下:“贫道可以为女居士治好这一怪病。”

    “哦,道长有这等的本事?小女子想请教三位法号仙名,宝居何处?”

    “贫道度危,在高山云深处。”

    大和尚说:“俺,人称好善禅师,一双戒刀,专打发有缘人去西天极乐世界。”

    “贫尼人称阴山神尼,却喜欢送人去阴山与鬼卒为伴。”

    小姐妹听了不禁失色相视。小婷含笑再问:“三位仙长来拜访小女子,不知有何赐教?不是专程为小女子治怪病吧?”

    大和尚说:“你这怪病人间治不好,本禅师送你去西天,让佛祖为你治吧。”

    道长说:“女居士,贫道等三人前来,只是想请教你的高招,治病是以后之事。”

    “哦,来请教小女子的高招?这恐怕令三位仙长失望了。小女子只会一些防身自卫的三脚猫功夫而已,三位还是请回吧。小女子更不想去西天见什么佛祖,麻烦他给我治病。”

    “女居士是不肯赏面了?”

    神尼冷冷说:“你不想比试也不成。”

    “本禅师好善,老远跑来,不度几个有缘人上西天,那不白来了?”

    彩云在旁忍不住说:“你们欺人太甚了。”

    神尼冷冷地问:“你是何人?”

    小婷说:“她是虎威镖局郝总镖师的女儿,是我结义的妹妹,也是我请来的客人。”

    道长说:“原来是郝女侠,失敬,失敬。贫道等人前来并无他意,以武会友,这是武林中常有的事。至于贫道的两位同伴,性格说话一向这样,请别介意。”

    神尼瞟了一眼彩云,又冷冷说:“我劝你最好别趟这一潭浑水。”

    “你们欺负我姐姐,我能不管吗?”

    “你要是看不惯,也可以与我们试招。”

    “试就试,难道我怕了你不成?”彩云站起身来。

    小婷慌忙说:“妹妹,你先冷静下来,就是要比试,也应由我与他们先比试。何况他们前来主要是找我,怎能叫妹妹先动手的?要是姐姐不行,我们庄子里的人不行,妹妹再出手也不迟。”小婷跟着问三位来访者,“你们想怎么比试?”

    “贫道三人都想领教女居士的身手,这是武林中的比武,点到为止。”

    “那么说,你们三个要联手与我比试?”

    “不不,我们是一个个上。”

    彩云又忍不住了:“你们这不是车轮战术吗?这样比试公平吗?”

    “不不,贫道的意思,比完一个之后,尚女侠无论胜负,都可以休息两个时辰,甚至半天,我们第二个才上。”

    “你们非要和我姐姐比试?和其他人比试不行?”

    神尼又说:“和其他人比试,就是胜了,也不光彩。”

    大和尚说:“要不,洒家跑来这里干吗?”

    彩云还想再说,小婷说:“好呀,这样比试也好。”

    道长说:“女居士答应了?”

    小婷说:“你们不是说,我不答应也不行吗?小女子想问一句,比试之后,胜负又怎样,你们总不会没有条件吧?”

    “要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胜了女居士,请女居士跟我们走。”

    神尼说:“不,就是你身后的那一对小丫头,也得跟我走。”

    小姐妹一下叫起来:“我们干吗要跟你走?”

    “我叫你们跟着我,是看得起你们。我见你们根基不错,想收为弟子。其他人就是跪下来求我三天三夜,我也不答应。”

    小姐妹一个说:“我们才不会跟着你这个可怕的尼姑哩。”一个说:“是呀,我们宁愿跟小猫小狗玩,也不愿跟你在一块。”

    “哼,到时就由不了你们了。”

    小婷说:“你想要我身边这两个小妹妹,先胜了我再说吧。小女子再想问一句,要是小女子胜了你们又怎么办?”

    神尼问:“你能胜得了我们三个人吗?”

    “要是小女子侥幸胜了你们怎么办?”

    “不会有这个侥幸。”

    道长说:“要是女居士真的全胜了我们,贫道等人立刻离开,永不再犯。”

    “就这么简单?”

    “女居士想要怎样?”

    “你们胜了我,不但要我跟着你们走,还想带走我的两个小妹妹;我胜了你们,你们轻轻松松一走了事,世上有这样不平等的事吗?”

    神尼说:“度危道长这么答应你们,已是最难得的了,也给足你面子了。”

    彩云说:“你这是什么话?”

    “郝丫头,别以为你是虎威镖局的大小姐,要是惹恼了本尼,本尼可以在一夜之间令虎威镖局在江湖上除名,你最好别多口。”

    小婷见尼姑这么欺凌彩云,不由勃然大怒,一双目光盯视着她。这一双目光冷若冰霜,利如剑锋,隐含一股威严的杀气,几乎刺穿神尼的心。也在这刹那间,小婷一身奇厚的真气闪现了,令尼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暗暗惊愕,怎么怪病女侠一双目光变得这么厉害了?蕴藏的内力似乎在自己之上。

    小婷逼视着她说:“你太放肆了,我对你这妖尼已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全不自重,敢对我妹妹口出狂言。我现在警告你,再敢对我妹妹不敬,别怪我一双掌认不得你。就算我不杀你,我也会令你横着出去,将你整个阴山翻转过来。我再说一句,要是虎威镖局今后有任何损失,无论是不是你妖尼所为,我也要找你们阴山一门算账,真正让你在江湖上永远除名。”

    小婷这一席话说得正气凛然,隐含威慑,字字落地有声,厉爷胡声以及在大堂两旁的防卫武士听了,个个吐出了压在心中的冤气。他们对这三个恶人的傲慢无礼已忍无可忍,要不是厉爷和胡爷暗示他们忍气吞声,等候小姐回来,他们早想出手了。现在小姐总算给他们出了一口气。

    就是度危道长和好善大和尚一时间也相视愕异,阴山神尼更是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她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好,我就看看你这怪病丫头,有什么本领令我横着出去。”

    “很好,你们不是要找我比武过招吗?我现在第一个就挑你过招。但我声明,我不是武林中人,顶多只算半个江湖人,不懂得武林中比武会友的规矩,恐怕也做不到点到为止的高境界。小女子只知道防身自卫,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然有伤亡。而且我看你们来势汹汹,盛气凌人,也根本不是什么比武会友。小女子是直话直说,说,你想在这大堂上动手,还是到大堂外空地上交锋?”

    道长说:“我们到外面比试吧。在大堂恐怕易毁了家具和伤了他人。”

    “好,请。”

    当三个来访者走出大堂时,小婷对胡声说:“你暗暗调动人手,注意保卫山庄。我进入山庄时,已察觉山庄外面埋伏有三十人之众,他们似乎训练有素,听候这三人讯号,随时都可以冲杀进来。”

    “小姐放心,我也察觉到了,因此早已有了防范。要是胆敢杀进来,山庄里的强弓怒矢会伺候他们的,然后是我们的弟兄横刀跃马冲杀出去,会杀得他们个个措手不及。”

    小婷听了不禁暗暗点头赞许,又想起当日小风子对胡声的评价。胡声不愧是镇守一地的将才,叫他镇守一个山庄,实在是大材小用,山庄有他在,自己就放心多了。便说:“很好,那你去吧,这里有我应付他们三人已够了。”

    “是,小姐。”胡声应声而去。

    小婷和彩云和厉爷等人步出了大堂,见那僧、道、尼已站在空地上等候自己了。小婷便对彩云等人说:“你们就站在石阶走廊上观看,千万别卷入,不然,他们输了也不会服气。”

    “姐姐,我……”

    “好了,妹妹,听姐姐的话,我要叫他们输得口服心服。”

    其实,小婷早已看出僧、道、尼这三人的武功,恐怕不在跟随多尔衮的杨五之下,不然,他们不敢放肆来挑战自己,更不敢恃艺凌人,不将虎威镖局的人看在眼里。彩云目前的武功不是他们的对手,她们主仆联手战其中的一个,能自保就算不错了。这一点,小婷没说出来,怕伤了彩云的自尊心。随后她又对小姐妹说:“你们两个,要好好看顾彩云姐姐,懂吗?”

    小姐妹说:“姐姐,我们懂。”

    小婷又叮嘱了厉爷几句后,便步下石阶,来到了空地上。阴山神尼首先站了出来,问小婷:“你的后事交待好了没有?”

    小婷一笑:“不错,交待好了。”

    “其实你交待了也没用,你知不知道,覆巢之下,根本就没有完卵可存。”

    “看来,你不但想置我于死地,还想将我的山庄夷为平地了。”

    “这是你对我出言不逊应有的报应。怪病小丫头,本来我们只想你和那一对小丫头乖乖跟我们走,谁知你竟当众羞辱了我。没想到吧,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阴山妖尼,你是真的想横着出去?”

    阴山神尼骤然一掌凌空拍出:“小贱人,本尼就看看你怎么让我横着出去。”

    神尼这一掌果然是凌厉异常,阴风骤然升起。小婷身形骤升,闪过了她这一可怕的掌劲掌风。阴山派的三绝掌,在武林中的确是一门可怕的邪门武功,要是直接给神尼拍中,身躯虽然完好,但五脏俱碎,没任何生还的希望。上乘高手给击中,也必身负重伤,难以与她再交锋。

    小婷在地下宫殿练武学艺时,就听爷爷说过阴山这门独步武林的武功。爷爷所练的大漠飞沙掌法,除了应付各门各派的掌法外,主要是对付这门三绝掌法。也可以说大漠飞沙掌是三绝掌的克星。爷爷在地下宫殿,曾用三绝掌给她喂招,因而练就了小婷应付和破解三绝掌法的各种招式。

    小婷从神尼拍击的掌劲看出,神尼的内力不及爷爷,甚至也逊于避祸崖一流剑客杨哥的内力,小婷更有战胜她的把握了。

    神尼见自己骤出一掌,给小婷身形凌空冲起而避开,第二掌又凌空向空中的小婷拍出,这一下,就是空中的飞鸟也会给掌劲击下来。可是空中的小婷身形比灵燕更为敏捷轻快,身形又骤然直落地面,宛如一片残叶,寸土不扬,全无响声。单这一份轻功,已令僧、道、尼大为惊讶。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了武林中竟然有这等超绝的轻功,瞬息之间,闪过了两次迅如电闪的掌力。看来她在江湖上扬名,威震戈壁滩,并不是浪得虚名,是凭真本事杀出来的。

    小婷这时全身已布满了真气护体,哪怕对手第三掌拍出,也伤害不了自己。果然神尼第三掌又凌空拍出。小婷再也不闪避,衣袖一挥,更将对手的掌劲、掌风挥得四散,丝毫也伤不了自己。这还是小婷为防万一才挥袖接招。

    神尼见小婷衣袖轻轻一挥,就将自己凌空拍出的凌厉掌力震得四散飞扬,不禁吃了一惊,暗想:这小贱人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看来凌空拍击的掌力是伤不了她,只有贴身近战,手掌直接击中,才会令她重伤倒地身亡。神尼正想纵身而来,小婷已不容她再出掌了,一招大漠飞沙掌凌空向她拍来。小婷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但掌劲、掌风已如一团巨浪平地掀起,卷起地上的沙尘、碎草、残叶,仿佛从四面八方向神尼袭来。闪没法闪,避无可避,只能急忙舞掌挥袖,击散这一股扑面而来的风沙。神尼为阴山一门的掌门人,功力自然相当深厚,也将这四面八方扑来的风沙震飞了。她惊骇地问:“你这是大漠飞沙掌?”

    小婷说:“我不知道,你说是就是吧。”

    “你这门掌法是从谁学来的?”

    “对不起,这是我的秘密,可不能说出来。”

    “是不是避祸崖崖主传授给你的?”

    神尼一说出避祸崖崖主,道长和大和尚也不禁相视愕然。要是怪病女侠抖出的真是大漠飞沙掌法,那是三绝掌法的克星。而且只有避祸崖崖主无畏居士才会这套掌法。可无畏居士从来不向外人传授,这怪病女侠怎会这门掌法了?不可能,一定是神尼看错了。

    小婷听神尼这么一问,也感到意外,脱口而问:“什么避祸崖崖主?他是什么人?避祸崖在什么地方?我的掌法怎是他教的了?”

    “那你这门掌法是谁教的?”

    “我干吗要告诉你?我胡乱使出来的不行吗?”说着,小婷又抖出一两招三绝掌法,问,“你看,这又是什么掌法了?”

    神尼又怔了怔:“三绝掌,你怎会本门派的武功了?”

    “你总不会说,我这掌法是你们阴山门人传授的吧?”

    这样一来,僧、道、尼三位挑战者更惊疑不已。无畏居士不可能传这门掌法,让别人用来对付多尔衮手下第一剑客杨大侠。那不是自己人战自己人吗?那么说,这个怪病女侠是什么人?怎会各门各派的武功?她不会是一位武学奇才吧?

    神尼骤然纵身跃到了小婷身边,举掌就向小婷拍来,一边说:“本尼不管你是什么人,掌法是何人传授,你未经许可,学了本门派的武功,就是一个死罪。”

    神尼来得快出掌快,小婷闪得更快,一下闪到了神尼的一侧,也顺势一掌拍出。小婷有意用三绝掌法拍出,令对手惊疑。三绝掌法,是阴山神尼最擅长的一门武功,自然善于化解和拆招了。转眼之间,在场的人只见两条人影翻腾,四掌纷翻,双方的掌劲掌力,逼得四周空气迅速激荡旋转,令人不能接近。小婷见对手内力消耗不少,掌法骤然一变,一连两招大漠飞沙掌抖出。对手勉强闪过了她的第一招,却闪不过第二招,神尼只能以掌相接。双方的手掌相碰,发出“啪”的一声,神尼整个身形横飞了出去,一口鲜血横空喷洒,摔下来时,不但内伤极重,心血翻滚,与小婷对掌的一条手臂也被震断,她一半的武功已被废了。这个恃艺凌人、目空一切、性情乖戾的神尼,终于横着被抬出去了。

    度危道长和好善大和尚大吃一惊,他们见双方交锋,旗鼓相当,怎么转眼之间,神尼的身形就凌空横飞了起来?双双跃到了神尼身边,急切地问:“神尼,你怎样了?”

    神尼有气无力地说:“她,她,她不是人,是一个女魔。”

    小婷说:“你们放心,她死不了。不过,她今后与废人差不多了。”

    度危道长说:“女居士,你下手太狠毒了。”

    “道长,你这话太偏心了吧。难道不见她招招阴毒歹狠?她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哩。我已对她掌下留情,没用她的三绝掌了结她的性命,只用一般的掌法打发她。她不是不相信自己能横着出去吗?我就是要她看看,自己是怎么横着出去的。”

    小婷对这阴山神尼可以说是厌恶、恼恨到了极点。她得罪了自己不要紧,但她得罪了彩云,也不将虎威镖局看在眼里,就怎么也不能容忍了。无论怎样,彩云是自己第一次请来的客人,让人肆无忌惮地凌辱,作为主人颜面何存?小婷本想一掌就了结了她,但感到这样太便宜了这妖尼了。小婷要让她今后痛苦一生,才震乱了她的经脉,震断了她一只手,令她今后再也不能言武,抱恨终生,也警告了今后的来犯者。这就是小婷所说的,让神尼自己看看是怎么横着出去的。

    好善大和尚被小婷的话气得跳起,两把戒刀一亮说:“女魔,洒家要度你上西天了。”

    小婷冷冷地说:“大和尚,你这么暴躁,像个出家人吗?恐怕我送你上西天,佛祖也不会收你,那你只好去地府见阎王了。”

    大和尚给小婷的话气得七孔生烟,两把戒刀似旋风般朝小婷挥舞过来,恨不得将小婷劈成碎尸。他自认武功比阴山神尼胜出一筹,又欺小婷身没兵器,何况小婷又与阴山神尼激战了一场,就算小婷武功再好,恐怕也挡不了双刀的飞舞。她要是不纵身闪开,必然死在自己的双刀之下。

    可是小婷不但不闪开,等他趋近时,骤然寒光一闪,小婷腰中的软剑出鞘了。尽管这是赝品,但哈里札在打造这把软剑时,也用了上好的玄铁,因而也不失为一把锋利的宝剑。在小婷一身奇厚真气的灌输下,这剑也成为了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在场的人只听见“当当”两声,扑杀过来的大和尚竟然给震得倒退了回去,手中的两把戒刀全断了,变成了半截戒刀。大和尚一下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厉爷、彩云等人也看呆了,刚才还见两把刀光飞舞,怎么寒光骤然一逝后,刀光消失,大和尚倒后退回去?

    小婷不屑地说:“你这两把戒刀也算刀吗?恐怕连切豆腐也不管用,还想打发人上西天?”

    人们定睛一看,才发觉小婷腰中的软剑,不知几时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