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第三章置身百年(2)

二人听了馨兰一番不冷不热的回话,自知没趣,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其中一人在跨出门槛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现今已是康熙二十年八月二十四,再有半年多就到选秀的日子,你要抓紧时间呈报,误了事连累的可是一族人!"

女孩儿望着二人离去,急忙将门牢牢地插上,室内终于安静下来,馨兰呆呆地伫立了半晌,转头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抽噎起来。

"玛法……丢下馨兰一人……馨兰该如何是好啊……馨兰好怕……呜呜呜……"

何宇轩听到来人已走,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扭头寻着哭声望去,只见那个叫做馨兰的小女孩儿正扶着棺椁跪着,撕心裂肺地哭着,可任凭馨兰怎样悲绝地哭泣,棺椁里的老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何宇轩不由得一声叹息,生老病死他在医院里见得最多,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悲痛、最残忍的事情,可却是避免不得的事情。

小女孩儿悲痛欲绝地哭着,何宇轩仍旧是感到莫名其妙,这到底是哪里?十月份的夜有这么冷吗?

00他从刚刚几个人的对话中似乎明白了一些,故去的老人是这个小女孩儿的玛法,叫康达理,自己被女孩儿唤作姑表兄,刚从盛京而来,跟随老人上山打猎,之后受伤昏迷,老人故去了。

何宇轩蜷缩在被子里,睁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借着油灯的一丝亮光打量着周遭。

一间坐北朝南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土坯小屋什么家具都没有,草把和着泥巴的墙壁上糊着纸,可能是年头长了,纸已经划开,不是洞就是条的了。

西、北、南三面都是炕,西面的炕很窄的一小条,上面供奉着祖宗牌位,北面炕上摆着一个又大又蠢没有上锁的木头柜子,中间一张长方形的小炕桌,自己躺在炕的另一侧。

南北炕之间,棚顶垂直吊下的一根长长的幔竿子上边,挂着一面破旧衣物拆制而成的帘子,比北炕小的南炕上,枕头旁边放着一个装着线的小竹筐,估计那是小女孩睡觉的地方。

何宇轩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看了看屋内的这一切,窗外树影摇曳,一扇上下两节的窗户上没见一片玻璃,都是左一个窟窿又一个洞的纸糊着的。

何宇轩心里犯嘀咕了,难不成自己是在农村吗?可如今生活水平早就有所提高了,即使是农村也不至于破烂不堪到这种程度吧?

而正痛哭着的小女孩儿,言语间还带着几分稚嫩,估计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那哭声悲惨得让何宇轩都想跟着掉眼泪。

何宇轩疑惑着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头绪,他刚刚听到闯进来的两个男人提到正白旗散丁人家,他们是来追问小女孩儿为何没将必须参加选秀的清册报交上去,别因为她一个人而连累了全族人?这是什么制度?选秀是清朝宫制吧?

康熙二十年八月二十四?京城?他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拍摄现场,看着小女孩儿如此真实的悲痛,再回想着陌生人道出的年月、地点,他心中猛地惊醒,他穿越了,而且穿越的还是中国最后一个帝制统治的封建王朝—清朝

—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