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我能行

两星期后,我的收入又下降了。我的朋友杰姆进门时,我正和家人吃饭。他把一堆硬币放在桌上,并要我给他报酬,即五分镍币。我难为情地给了他。我用五分钱骗他替我卖报纸。这样,我就有空去养殖场看鱼玩。父亲立即看穿了我的"把戏"。然后,在柴房里,父亲铁青着脸说:"儿子,你应该知道,杰姆是我老板的儿子。"我的收入缩减到十六分之一。

说来惭愧,没过多久,情况变得更糟了。因为父亲注意到我时不时地吃蛋卷冰激凌,而这应该是我缩减了的收入所不能承受的。

身无分文并没让我很苦恼,直到有一天,当我在法克斯商店闲逛时,一辆红色的自行车闯入我的眼帘,就再也从我的眼前挥之不去了。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车。它激起我最奢侈的白日梦:我梦见自己骑着它越过山坡,绕过波光粼粼的湖泊、小溪,最后,疲惫而快乐的我,躺在长满野花的僻静的草地上,把自行车紧紧抱着,紧贴在胸口。

我走到正在修理汽车的父亲身边。

"要我做什么吗,爸爸?"

"不,儿子。谢谢。"

我站在那儿,看着地面,开始用靴尖刮地,把车道都快刮干净了。

"爸爸。"

"哦?"

"爸爸,今年你和妈妈不必送我圣诞节礼物了。今后20年也不用送了。"

"儿子,我知道你很喜欢那辆自行车。可是,咱们买不起啊!"

"我会把钱还你的,加倍还!"

"儿子,你在工作。你可以存钱买它啊!"

"可是爸爸,你总是要拿走一部分去买衣服。"

"杰克,关于那一点,我们早已谈妥了。你知道,我们都应该尽自己的力。来,坐下来,让我们想想办法。如果你一个月少看两场电影,少吃三个蛋卷冰激凌,少吃两袋玉米花。如果你不去买弹子玩……噢,这个夏天,你就能存3美元了。"

"可爸爸,买自行车需要20美元。那样节省,我仍然差17美元。照那样的速度,还没买到车我都老了。"

父亲忍不住笑了,"儿子,我可不这样想。""有什么好笑的,"我咕哝道。这么严肃的事,他居然会笑,我简直气坏了。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也许我真的能做一些我以为不可能的事。

就把它当成是一次挑战吧!被父亲的强硬路线所激怒,受那份对自行车的挚爱感情驱使,我开始不辞辛苦地工作、攒钱。我拼命地卖报,不看电影,不买玉米花、冰激凌。30分,65分,1美元,1美元50分。我一分一分地攒,努力不去想离20美元还有多遥远。然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乔飞先生—父亲的一个朋友—公园管理员叫我到他那儿去。

"杰克,"他说,"这段时间,我需要一个送信员,报酬是六星期13美元。你要这份工作吗?"

我要不要?简直是求之不得呢!父亲说,因为报酬高,我只需要交一半给家里就行,夏天结束时,我已攒了11美元。

但紧接着又到了萧条期。我回到了学校,1角钱,5分钱甚至1分钱也挣不到。最后,圣诞节期间,我通过帮助运送松树、云杉给银行、商店以及那些不想自己砍树的人家,挣了2美元。

还差7美元。这时,我的一个朋友病了,要我替他工作,送《企业报》。我一星期挣1美元,清晨4点起床,叠报纸,在凛冽的寒风里走5英里。天气刚好转一些,我的朋友又回来工作。我有19美元了。

只差1美元了,我认为已经竭尽所能。所以,我走到父亲面前:"爸爸,求你给我1美元吧!"

但我很快意识到,求他就像求太阳从西方升起一样。父亲说,"你是在要求施舍,杰克。我的儿子是不会请求施舍的。"

我几乎想带着那19美元离家出走,或者,从树上跳下来。如果我摔断了腿,父亲会怎么想呢?沮丧之极,我闲逛到法克斯的商店,想去看一眼我心爱的自行车。可我到那儿时,车却没在橱窗里。天哪,不要这样!我想。它已经被卖出去了。我冲进店里,看见法克斯正推着我的车往后面的储藏室走。"法克斯先生,"我哭叫道,"这自行车,你没有卖它,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