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赋观念论

第四章天赋观念论

“天赋观念论”是笛卡尔的重要理论之一，也是笛卡尔哲学乃至唯理论哲学的基础。在笛卡尔看来，科学之所以是科学，是因为它是由清楚明白的、无可置疑的基本原理推演而来的科学体系。但是，这些清楚明白、无可置疑的基本原理不可能来源于感觉经验，而只能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观念。笛卡尔在根据观念的来源对观念进行分类的时候说：“在这些观念中间，我觉得有一些是我天赋的，有一些是从外面来的，有一些是由我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实际上就是说，这三类观念对应着三种心理功能，外来的观念依赖于感觉；虚构的观念借助于想象；而天赋观念则出于纯粹理智。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最原始的意义就是“天赋观念的直接呈现说”。笛卡尔的“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进行了批判。笛卡尔为了让自己的“天赋观念论”更加完善，后来又提出了“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来对他的“天赋观念论”进行修正。“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难以令人置信，“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同样也不能使人信服。于是笛卡尔又提出了“天赋能力潜存说”。

观念和天赋观念

笛卡尔说：“一般而论，观念一语是指一切被思考之物，因为它们在悟性中只有一种客观存在。”笛卡尔说得很明白，一切被思考之物都可以说是观念。可见，观念是一个范围非常广泛的概念。笛卡尔论述观念只是想引出后面的“观念的起源问题”。那么，笛卡尔认为观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在笛卡尔看来，观念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是上帝赋予我们的。这就是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

“天赋观念论”是笛卡尔的重要理论之一，也是笛卡尔哲学乃至唯理论哲学的基础。在笛卡尔看来，科学之所以是科学，是因为它是由清楚明白的、无可置疑的基本原理推演而来的科学体系。但是，这些清楚明白、无可置疑的基本原理不可能来源于感觉经验，而只能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观念。为什么这么说呢？笛卡尔认为，感觉经验是不可靠的，不足以充当科学知识的基础。笛卡尔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刚从蜂房中取出的蜂蜡的颜色、形状和大小一看便知。但是当我们把蜂蜡放在火边时，没过一会儿，蜂蜡的颜色、形状和大小就会发生变化。这里，同一块蜂蜡，可是‘感觉’一会儿告诉我们它是这样的，一会儿又告诉我们它是那样的，这说明感觉是变动不定的、靠不住的，只有理智才能认识事物的本质。”

当然，这只是对笛卡尔的天赋观念的一个简单的概括。要想对笛卡尔的天赋观念有一个更深入地了解，我们还需要大量的篇幅来进行论述。但是在具体论述笛卡尔的天赋观念之前，我们还有必要对“观念”来一个深入的研究。

那什么是观念呢？笛卡尔说：“一般而论，观念一语是指一切被思考之物，因为它们在悟性中只有一种客观存在。”笛卡尔说得很明白，一切被思考之物都可以说是观念。可见，观念是一个范围非常广泛的概念。更确切一点来讲，这里所讲的“一切被思考之物”不就是思想的对象或者知识的对象吗？也就是说，这里所讲的观念超出了我们通常所理解的“观念就是概念”的见解。这里的观念不单单指概念，它既可以是三角形、心灵、太阳等概念，也可以是“三角形的内角之和等于180度”、“等边三角形各个角都等于60度”等命题。

实际上，笛卡尔在对“观念”下定义的同时就是在向我们暗示：观念和概念是不能分开的。它们实际上是一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概念。例如，按照笛卡尔上面对“观念”所下的定义，观念可以是悟性的思考行为，有时也可以是被思考的对象，比如上帝。另外，笛卡尔又说，“观念，我是指我们每个思维的这样一种形式说的，由于这种形式的直接知觉，我们对这些思维才有认识。”这里笛卡尔单就观念所指的对象来说，称观念为思想的形式。这样，观念就具有了二重性——是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的统一。从形式上看，观念是思维的某种方式；从内容上看，观念和存在、对象相关，反映了对象的实在性、存在的内容。

这样，观念的内容就变得丰富起来。因为观念不管从形式上看，还是从内容上看，都是和“思想”直接相关的概念，并且是决定于思想的存在和发展的。而“思想”，在笛卡尔看来，思想是包罗万象的。例如笛卡尔说：“思想一语是指一切存在于我们内心，为我们所直接意识到的东西。因此一切意志的、理智的、想象的和感知的活动都是思想。但是我加上了‘直接’二字，为的是排除那些随着思想而来的东西。例如，有意的动作，虽然它附属于思想，以思想为原因或原理，但它本身不是思想。”

如此丰富的思想决定了观念的内涵的丰富多彩，但是，是不是就丰富到无可言说的程度了呢？并不如此。总结笛卡尔关于观念的论述，我们可以得知，在他看来，“观念”应该有这两层意思：一、想象的图像、看的印象、听的印象、冷热的感觉、滋味的感觉等，其本身就是观念；二、我们有图像的观念、印象的观念、冷热和滋味的观念。但是这样的总结还是很概括的，具体来讲，笛卡尔在这里所论述的观念至少包括下面这几层意思：

1、悟性的概念，如上帝、自我、三角形。

2、悟性的行为。

3、悟性的判断，如三角形的内角之和等于二直角之和。

4、想象的图像。

5、意志的意愿。

6、感觉，如冷热、疼痛、快乐。

7、情感，如爱、恨、恐惧。

笛卡尔对“观念”的论述大致如此，实际上，他论述观念只是想引出后面的“观念的起源问题”。那么，笛卡尔认为观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在笛卡尔看来，观念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是上帝赋予我们的。这就是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

笛卡尔在对观念分类的时候说：“在我的观念中，有些似乎是天生的，有些是求得的，有些是由我自己制造的。”再例如，有些观念是外来的，比如我们一般所拥有的太阳的观念；有些是制造的，比如天文学家靠着推理所形成的太阳的观念；有些则是天生的，比如上帝、心灵、物体、三角形，以及一般而言一切表现真实的、不变的、永恒的本质的观念。”

在这里，笛卡尔主张观念是天生的。他认为，“我们的感官机能无法带给我们类似观念的东西”。事实上，也正如笛卡尔所表述的那样，我们的感官提供给我们的印象都是具体的、特殊的。但是，观念是普遍性的东西，仅仅是凭借感官的印象是不可能产生普遍的观念的。但是，有人就要产生疑问了，如果说“感官的机能无法提供我们类似观念的东西”。那么，“感官”对于我们来讲，是不是就毫无用处了呢？如果不是，“感官”到底为我们的观念做了哪些贡献呢？这实际上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笛卡尔的回答虽然是相当晦涩的，但也相当有意思。他说：“观念是在感官所提供的机会上发生在我们心中的。”也就是说，在他看来，“感官”的功能仅仅是为观念的产生提供机会而已，“感官”并不直接参与观念产生的过程，“感官”也不会从本质意义上影响观念的产生。在感官所提供的机会之下，我们心中会自然而然形成与感官所提供的机会相对应的观念。

那么，“感官”所提供的机会就正好会与观念产生的机会等同吗？如果不等同的话，观念如何产生？这就涉及到了笛卡尔“天赋观念”的本质问题。笛卡尔认为，“感官”所提供的机会正好会与观念产生的机会等同的巧合正是由上帝安排的。上帝才是决定观念是否产生的最重要的最根本的因素。这也就是说，我们的观念实际上就是天赋的。

我们可以来看这样的一个例子：“甜”的观念来自于“糖”。依照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我们一见到“糖”就会在思想里产生“甜”的观念，但这并不是因为我们以前吃过“糖”，之所以一见到“糖”就会产生“甜”的观念，是因为在我们心中有“甜”的观念，当我们的感官一见到“糖”的时候，就给已经存在于我们心中的“甜”观念（甜的观念是天生的，是上帝赋予的）提供一个机会，让它出现在我们思想里，成为我们的观念。

那么，如果深究笛卡尔在这里所讲的“天生”呢？“天赋”具体指的又是什么呢？仔细研究笛卡尔在这方面的言论，我们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实际上笛卡尔所讲的“天生”或者“天赋”不外乎下面两层意思：

观念存在于我们心中

这一层意思是说，我们的内心就如同一个大仓库，而观念就如同仓库中存储着的不同的物件，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存储在这个仓库中的观念取出来使用。笛卡尔说：“我不一定思考上帝。但是当我决定思考第一和至高无上的实有，并且从我心灵的仓库里把上帝的观念取出来的时候，我就必须把一切真善美归之于他。”这也就是告诉我们，在我们的心中有很多观念，我们可以随时随地使用它们只要我们的感官想，只要有相应的机会，我们的感官随时随地都能调出相应的观念，使之出现在我们的思想中。

形成观念的能力

在这里，笛卡尔指出，即使在我们心中已经存在大量的观念，但是如果我们缺乏形成观念的能力，那我们也不会产生观念。当然，即使是在感官提供了相应的机会的情况下也不能。笛卡尔说：“上帝的观念已印刻在人类心中，因此没有一个人不具有认识他的能力。然而这并不阻止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能使这个观念呈现在自己面前。”也就是说，只有我们拥有了形成观念的能力，再加上感官给我们提供的机会，我们才能形成观念。否则，观念也不会表现出来。笛卡尔还说：“每一个人心中至少拥有关于上帝之暗含的观念，也就是明白认识它的能力，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但是如果他们感觉不出自己拥有它，或者不理会自己拥有它，或者把我的《沉思集》阅读了千百遍还是不理会它，我也不会感到吃惊。”既然观念还指形成观念的能力，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并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能形成一样的观念呢？因为如果形成观念的能力是后天学来的，那就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事实上并不如此，我们知道所有人的观念意识几乎就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会这样呢？笛卡尔认为，即使观念的形成需要“形成观念的能力”这一条件，但是又因为形成观念的能力本身也是天生的，并不需要后天的学习，所以不会产生上面我们所担心的那种情况。而且，形成观念的能力是每个人都天生具有的能力，即使我们不曾感觉到我们有这种能力，但是并不能否认我们拥有这种能力。

但是，肯定有人又要产生疑问了，既然生成观念的能力是天生的，观念本身也是天生存在于我们内心的，那么我们每一个人生来就应该有从性质和数量上讲一样的观念。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例如刚出生的婴儿似乎就不符合这种情况，它们没有任何观念。对此，笛卡尔说：“我们可以这样想，而且似乎很合理。那就是刚刚与婴儿的肉体结合在一起的心灵，忙于知觉或感觉痛苦、快乐、冷热的观念，以及其他类似的观念，并且完全被它们所占据。这些观念都是由于它与肉体结合而发生的。虽然如此，他在心里仍旧拥有上帝、自我以及一切自明真理的观念，正像成年人拥有那些观念而不去注意它们的时候那样，他并非在长大之后求得了这些观念。”很显然，笛卡尔在这里指出，婴儿实际上已经拥有和成年人一样“质”和“量”的观念和形成观念的能力。但是，新生的婴儿并没有和成年人一样拥有诸如语言、文字、技术等表达观念的能力。这些表达观念的能力是潜性的，又是显性的，是只有在后天的学习中才能得来的。所以婴儿看上去似乎没有观念，但实际上是有的。

但是，不管怎样，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说尚处在初创和探索的阶段，还不够真正的严谨。在这个探索的阶段，笛卡尔在不同的阶段表述了“直接呈现说”、“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和“天赋能力潜存说”三种不同意义层次的“天赋观念说”。一是“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认为所有一切不是来自感觉经验，不是来自主观的虚构，而只能来自纯粹的理性思维的东西都是天赋的。二是“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认为天赋观念是潜存在我们心中的，需要学习和训练才能把它们从其他观念的掩蔽和混杂中发现出来。三是“天赋能力潜存说”，认为天赋观念实际上是一种潜存的能力，一旦经验诱发它就能产生出这种观念。

直接呈现说

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最原始的意义就是“天赋观念的直接呈现说”。“天赋观念的直接呈现说”就是指具有这些特点的“天赋观念”是直接呈现于我们心中的，不需要经过任何中间环节。这也就是说，把精神和肉体分开，把理智和感觉、想象分开，只要我们把我们的理智活动和意志活动控制在适度和协调的范围之内，我们就能直接得到这样的观念。总之，所有一切不是来自感觉经验，不是来自主观的虚构，而只能来自纯粹的理性思维的东西都是天赋的。笛卡尔的天赋观念的含义是比较广阔的，它或是指具体事物的概念，或是指揭示事物本质的概念，又或是指概括性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公理、定理、普遍原则或者其他。笛卡尔的这种“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在当时就受到许多哲学家（如伽森狄、霍布斯等人）的批判。

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最原始的意义就是“天赋观念的直接呈现说”。

笛卡尔在根据观念的来源对观念进行分类的时候说：“在这些观念中间，我觉得有一些是我天赋的，有一些是从外面来的，有一些是由我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实际上就是说，这三类观念对应着三种心理功能，外来的观念依赖于感觉；虚构的观念借助于想象；而天赋观念则出于纯粹理智。从此，我们也可以相应地归纳出“天赋观念”的三个最基本的特点：

首先，它决不能来自感官或想象，而是存在于理智中的，仅凭我们的理解得来的；

其次，它必须是清楚明白、无可置疑的。一切清楚明白的观念就是天赋观念；

最后，它是普遍有效的，是对事物的本质的认识，是永恒的真理。

而“天赋观念的直接呈现说”就是指具有这些特点的“天赋观念”是直接呈现于我们心中的，不需要经过任何中间环节。这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把精神和肉体分开，把理智和感觉与想象分开，只要我们把我们的理智活动和意志活动控制在适度和协调的范围之内，我们就能直接得到这样的观念。

总之，所有一切不是来自感觉经验、不是来自主观的虚构，而只能来自纯粹的理性思维的东西都是天赋的。

上面的分析相当于分析天赋观念的内涵，那么，“天赋观念的外延”相对来讲应该怎样理解？换言之，到底哪些东西才是真正属于“天赋观念”的呢？概括来讲，就如同我们在前面讲过的那样，笛卡尔的天赋观念的含义是比较广阔的，它或是指具体事物的概念，或是指揭示事物本质的概念，又或是指概括性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公理、定理、普遍原则或者其他。

具体来讲，“天赋观念”的内容应该包括以下几点内容：

任何关于事物的、单纯的、性质的观念应该是天赋的。

在这里，我们要注意“单纯的性质”这一概念。那么什么是“单纯的性质”呢？笛卡尔又把“单纯的性质”称为“简单性质”。笛卡尔指出，所谓“简单性质”，就是指那些不能再进行进一步划分的基本单位。这些基本单位已经足够明晰和清楚，我们不需要对它进行再划分，就能一眼看透他的本质。笛卡尔说：“‘简单性质’就是就其本身的认识，不需要经过任何终结，并且，这些所谓的‘简单性质’是构成其他事物的最基本单位。我们的所有知识就是由‘简单性质’（也即那些不能进行再划分的基本单位）构成的。”

在笛卡尔看来，“简单性质”基本上可以分为以下三类：

1、“纯粹理智的简单性质”

“纯粹理智的简单性质”大多数是关于思维和认识本身的性质。笛卡尔认为，我们在认识“纯粹理智的简单性质”的时候，并不是靠任何物质的表面形象来认识这种简单性质的，而是需要借助某种潜在的天赋之光，否则我们便不能认识这种简单性质。这里所讲的“某种潜在的天赋之光”可以理解为“理智的直观”。笛卡尔指出，虽然这种“纯粹理智的简单性质”表面上是很抽象的，但是从认识的角度来看，却是很容易为人们所认识的，人们只需要借助简单的理性就可以正确把握这种“简单性质”。属于“纯粹理智的简单性质”如“我思”、“怀疑”、“意志”、“无知”等。

2、“纯粹物质的简单性质”

“纯粹物质的简单性质”大多数是有简单的直观外形的性质。例如有自己的形状、广延、运动以及其他直观的形象。对于“纯粹物质的简单性质”的认识也相当简单，只需要借助其外在的形状，我们就能很容易认识到。

3、“纯粹理智和纯粹物质相结合的简单性质”

“纯粹理智和纯粹物质相结合的简单性质”是“纯粹理智的简单性质”和“纯粹物质的简单性质”的结合。对它们的认识，既需要借助纯粹理智的能力，又需要借助其外在的直观形状。属于“纯粹理智和纯粹物质相结合的简单性质”如“存在”、“统一”、“延续”等。

任何关于事物的、本质的观念应该是天赋的

笛卡尔认为，对于“事物的本质”的认识能力是天赋的。有时候，事物的本质并不能表现出来，是内在的，凭我们的感官根本无法认识。但是我们还是能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我们认识事物本质的这种能力是天赋的。例如，一块蜡，在不同的情况下，它会表现出不同的状态，但是不管在什么状态下，它仍然是那块蜡，它的本质不会改变。又如，我们在数学上学过的“无穷大”、“无穷小”、“极限”等概念，我们并不能凭我们的直观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我们只能凭借我们的理智肯定它们的存在。所以，在笛卡尔看来，任何关于事物的、本质的观念以及任何关于实体和无限等观念都应该是天赋的。

任何关于上帝的观念应该是天赋的

笛卡尔在他的一部著作中说过，“正如工匠在自己的作品上刻印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样，上帝在创造我的时候把‘上帝’这个观念留在了我的心里。”笛卡尔用这句话告诉我们，上帝这个观念不可能是来自我们自己的想象或者感觉，而是上帝自己把它留给我们的，换言之，“任何关于上帝的观念都应该是天赋的”。

任何类似于公理、普遍原则、第一原则或者其他普遍性原则的观念都应该是天赋的。

笛卡尔认为，任何类似于公理、普遍原则、第一原则或者其他普遍性原则的观念，例如，“三角形内角和等于180度”、“我思，故我在”、“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等这些公理或者概念不可能是来自我们自身的感觉或者想象，它们只能是天赋的。

笛卡尔的这种“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在当时就受到许多哲学家（如伽森狄、霍布斯等人）的批判，为了使这一学说能自圆其说，笛卡尔又提出了“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和“天赋能力潜在说”来加以修正。

潜在发现说

笛卡尔的“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进行了批判。笛卡尔为了让自己的“天赋观念论”更加完善，后来又提出了“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来对他的“天赋观念论”进行修正。

笛卡尔认为，“天赋观念”是潜在地存在于我们心中的。如果想要认识这些潜在地存在于我们心中的“天赋观念”，我们就必须不断地学习和训练自己的思维能力。只有经过长期的学习，我们才能真正发现潜在地存在于我们心中的那些“天赋观念”。另外，“天赋观念”之所以是潜在地存在于我们心中，是因为它们是和我们的肉体紧密地缠绕在一起的。也正因为“天赋观念”是和我们的肉体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很容易的从我们的心中把它们分辨出来。例如，刚刚出生的婴儿由于过度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表面的肉体上，所以他们的思想就只能限于“物体在他们的肉体上引起印象后所产生的那些思想”上，而不能潜在地存在于他们心中的那些“天赋观念”。与刚刚出生的婴儿相反，成年人有能力把自己的肉体和精神、理智和感觉区分开来，有能力把与肉体相关的思想抛在一边，去发现那些潜在地存在于他们心中的“天赋观念”。正如笛卡尔所说：“婴儿的身体完全从属于感知或感觉疼痛、快乐、热、冷等观念和其他起源于身体统一和牵连的相似观念。然而，他在他自身之中有上帝的观念、自我的观念以及所谓自明的真理。当然，成年人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时也是有这些观念的。婴儿后来长大时并没有获得这些观念。我相信，只要婴儿冲破了身体的牢笼，就一定会在他自身之中发现这些观念的。”

笛卡尔相信，观念是天赋予我们每个人的。但是，我们不可否认，在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能发现这一点。为什么呢？这和我们人类的主管感情有关系。笛卡尔认为，我们的偏见会从一定程度上阻止我们对“天赋观念”的认识。大多时候，天赋予我们的那些公共的概念和我们的偏见是相对立的。拥有这些偏见的人肯定不会承认“天赋观念”的。只有我们完全站在理智的角度看，完全抛开我们的偏见，我们才能真正发现天赋观念。“普遍怀疑”就是发现“天赋观念”的最好方法。

总之，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宣称，天赋观念是潜存在我们心中的，需要学习和训练才能把它们从其他观念的掩蔽和混杂中发现出来。这些观念完全展现在我们心中，但是它们受到肉体的干扰，婴儿、小孩和青年人的精神淹没在肉体之中，思想极其密切地附着于身体，只有成年人才能冲破身体的牢笼发现那些自明的真理。

能力潜存说

“天赋观念能力潜存说”是指“天赋观念实际上是一种潜存的能力，一旦经验诱发它就能产生出这种观念。”笛卡尔在这里把天赋归结为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潜存于我们心中的，引发这种能力“爆发”的是我们的经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经验。笛卡尔认为，经验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偶因或机缘，使我们的精神根据这种天赋的思维能力形成这些观念。如果没有经验，潜存于我们心中的“产生观念的能力”有可能永远潜存下去。

“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令人难以置信，“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同样也不能使人信服。于是，笛卡尔又提出了“天赋能力潜存说”。

笛卡尔说：“天赋观念实际上是一种潜存的能力，一旦经验诱发它就能产生出这种观念。”笛卡尔在这里把天赋归结为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潜存于我们心中的，引发这种能力“爆发”的是我们的经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经验。在这种经验的引导下，这种潜存于我们心中的能力就会在我们的心中产生观念。那么，具体来讲，怎么理解笛卡尔在这里说的这种能力呢？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集》中对霍布斯的反驳进行答辩时写道：“当我说，某些观念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或者说它是天然地印在我们灵魂里的，我并不是指它永远出现在我们的思维里，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观念；我指的仅仅是在我们自己心里有生产这种观念的能力。”笛卡尔在《对一个纲要的评注》中则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或者得出结论说，精神需要多少不同于思维能力的天赋观念，但是当我观察到在我的心中存在着某种思想，它们既不是来源于外部对象，也不是来源于意志的决定，而只是来源于我的思维能力，那么我就能把这些观念或者概念（它们是这些思想的形式）与其他一些外来的和虚构的思想区别开来，我把前者叫做‘天赋的’。”这里，笛卡尔讲得很明白，他认为，“天赋观念”实际上是一种潜存于我们内心的产生观念的能力。

在具体论述这一内容的时候，笛卡尔举过一个非常形象的例子。笛卡尔说：“像痛风等遗传疾病，我们可以说它们就是天赋的。但是，‘天赋’也并不是说，有这些遗传史的家庭生出来的孩子生下来就有这种疾病，而是说它们自生下来以后就有了沾染这些疾病的绝大可能。”笛卡尔举这个例子是要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把“潜存于我们心中的产生观念的能力”看作是某种倾向或禀赋。

最后，让我们再回到“天赋观念实际上是一种潜存的能力，一旦经验诱发它就能产生出这种观念”这句话。我们很容易就能发现，笛卡尔在这里提到了“经验”。这是个很重要的改变。笛卡尔一方面在承认“天赋观念”的时候，一方面又没有忽视“经验”。也就是说，笛卡尔认为，我们心中虽然已经潜存有产生观念的能力。但是，如果没有现实经验的“诱导”，观念也不会自动产生出来。在笛卡尔看来，经验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偶因或机缘，使我们的精神根据这种天赋的思维能力形成这些观念。如果没有经验，潜存于我们心中的“产生观念的能力”有可能永远潜存下去，但是正是因为有了经验，“潜存于我们心中的产生观念的能力”才有可能最终解放自己，从潜性的存在过渡到显性的存在。

第四章 天赋观念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