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后主:短暂的玉树后庭花

    陈后主陈叔宝,字元秀,南北朝时的陈朝皇帝。在位时大建宫室,生活奢侈,每日与妃嫔、文臣游宴,制作艳词。隋兵南下时,恃长江天险,不以为意。公元589年,隋兵入建康(今江苏南京),陈后主被俘。

    陈朝自武帝开国,纲纪粗备,天下渐安,江南之地号称富庶。后主陈叔宝“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即位之后耽于诗酒,专喜声色。陈叔宝热衷于诗文,因此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文人骚客,以官拜尚书令的“好学,能属文,于七言、五言尤善”的江总为首。他们这些朝廷命官,不理政治,天天与陈叔宝一起饮酒作诗听曲。陈叔宝还将十几个才色兼备、通翰墨会诗歌的宫女名为“女学士”。才有余而色不及的,命为“女校书”,供笔墨之职。

    每次宴会,妃嫔群集,诸妃嫔及女学士、狎客杂坐联吟,互相赠答,飞觞醉月,大多是靡靡的曼词艳语。文思迟缓者则被罚酒,最后选那些写诗写得特别艳丽的,谱上新曲子,令聪慧的宫女们学习新声,按歌度曲。《玉树后庭花》就是流传至今的最为有名的一支曲子。“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也因此成为有名的亡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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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后主像

    后陈的君臣生活穷奢极欲,国力却逐渐衰弱下来。消息传入长安,正值隋文帝开皇年间。隋文帝本有削平四海之志,于是隋之群臣,争劝文帝伐陈。文帝下诏数后主二十大罪,散写诏书二十万纸,遍谕江外。很快发兵伐陈。

    然而,陈叔宝深居高阁,整日里花天酒地,不闻外事。他下令建大皇寺,内造七级浮图,工尚未竣,为火所焚。沿边州郡将隋兵入侵的消息飞报入朝。朝廷上下却不以为意,陈后主更凭借长江天堑,无惧隋兵的讨伐。君臣上下歌妓纵酒,赋诗如故。

    陈后主不顾群臣纲常,竟与臣子的妻子存有奸情。致使君臣无纲,陈后主众叛亲离。所以,隋兵渡江,如入无人之境。沿江守将无不望风尽走。当隋军直入朱雀门时,陈朝的大臣全都跑尽了,只有一个叫袁宪的臣子站在那里。后主说:“朕对各位大臣向来不错,但是他们竟然都弃我而去,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不遇岁寒,焉知松柏?这不是朕没有德行,而是我朝气数已尽了啊!”袁宪劝慰他说:“隋兵只想改朝换代,还不至于要人命。皇上不如穿戴整齐坐于正殿上迎接他们。”但是陈后主却不以为然,从座位上跳下来一阵急走:“刀锋之下,哪有这么儿戏的?我自有妙计应对。”

    只见他从后宫喊了十几个人直奔后堂,命令这些人把自己、贵妃张丽华、孔贵嫔三人捆绑在一起,投入一口井中。隋朝很快攻入宫中,隋军责问内侍,后主藏到哪里去了。内侍指井说:“这里。”井里面漆黑一团,呼之不应。于是,隋军从上面往下扔石头,听到里面有求饶的声音,于是放下绳子要把他拉上来。士兵奇怪绳子下的陈后主会如此之重,本来以为后主体胖,出来后才发现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嫔同束而上,隋兵皆大笑不止。据说三人被提上来时,张丽华的胭脂蹭在井口,一脸狼狈,于是后人就把这口井称为“胭脂井”。

    陈后主被带至京朝面见隋帝,隋文帝赦其罪,给赐甚厚,每次宴会还担心陈后主会触景伤感。然而事实证明,隋文帝的担心是多余的。陈叔宝后来竟对文帝要求:“我还没有一个称谓,每回朝集,无法与人交谈,愿得一官号。”文帝听后叹息地说:“陈叔宝全无心肝。”

    监者说叔宝每日喝醉,罕有醒时。帝问饮酒几何,对曰:“与其子弟日饮一石。”文帝大惊,叹道:“随他罢,否则叫他如何过日?”

    隋文帝是把陈叔宝作为一个皇帝来批评的,而在陈叔宝眼里,他作诗度曲才是正业,兴趣也全在这上头,而管理国家不过是他偶尔为之的“副业”而已。所以当隋军杀入宫中,他才会与张贵妃孔贵妃三人抱作一团躲在井里,以致隋文帝对一国之君如此不顾体面而大吃一惊。也许陈叔宝并不是“全无心肝”,他只是从来就把自己当作一个风流才子,一个诗文骚客;国家和皇帝的体面,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陈后主在位的时间就好像玉树后庭花一样短暂,虽然陈后主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是他在辞赋上确实有很高的造诣,创作出了很多辞情并茂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