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浪漫求婚

坠入爱河很容易,要徜徉其中也不难;然而要找到这样的一位伴侣,虽然不那么容易,却值得人们去追寻。

——安娜·路易斯·斯特朗

在过去的二十年当中,帕米拉嫁给了三个不同的罗德尼。大学刚毕业,帕米拉便与罗德尼相遇了。他随即请求帕米拉的父亲把女儿嫁给他,可他却从未向帕米拉求过婚。这令他在兄弟们面前有了吹嘘的资本,因为他不需要在女人面前屈膝便赢得了一个女人。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夸耀会令帕米拉不快。在新婚的甜蜜渐渐消散之后,帕米拉曾提醒过他这一点,而他却对帕米拉说:“你还是嫁给我了,不是吗?”作为一名年轻律师,他举出了不容争辩的事实。帕米拉凝视着那枚传统的结婚钻戒,思绪飞回到一九七八年六月十日,也就是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没有正式向她求婚,但那一天他给了她神圣的誓言——“我们都将信守的承诺”。

他们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是在一九八八年六月十日。此前的一个礼拜,罗德尼和帕米拉在长途电话上吵得天翻地覆。当时帕米拉正在一百五十英里外参加一个工作会议,而每一通电话给她留下的只有失意与泪水。五天后,帕米拉怀着心酸与沮丧回到家。她知道,或许这便是他们之间陷入艰难境地的终结。虽然她对这场婚姻仍心存依恋,但她告诉自己说是他想摆脱。

到家的时候,帕米拉心中只想见见他们的三个孩子。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罗德尼,但他却是唯一在家等她的人。他提议说去城里走走,就在这样的一个大热天。那是个六月的夏日,热气在人行道上袅袅升腾,而正当帕米拉期望找到一些回家的快乐时,这些热浪却似乎郁积在心。他们向前走着,他试探着跟帕米拉说话。他握住她的手,汗水在他们的手心交汇。帕米拉回想起数年来的争吵,两个人都为了保持理智而付出过无数的汗水与艰辛。他们的婚姻仿佛他们头顶上枯萎的树叶,摇摇欲坠。

他对她说:“坐下吧。”然后指了指法院门前的台阶。帕米拉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虽然她并不希望它发生。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准备好,无力将它阻止。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等待着“离婚”这个字眼的出现。

“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帕米拉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什么?”

罗德尼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小盒子举到她面前。他轻轻笑着,单膝跪下:“我说,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他打开盒子,一枚镶嵌着深蓝色宝石和钻石的戒指在阳光下闪亮。帕米拉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说:“我愿意!”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惊过。

“我不愿意你这星期离开。”他对于接连不断的吵架给出了一个解释。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他看上去有些羞怯,可他点点头,露出了笑容:“让你吃惊了,是吗?你刚说过你愿意重来一次,现在你不能再把话收回去了。”

帕米拉冲他笑了,心想——“我真要重来一次。”

他们手牵着手走回家,头顶上的树叶似乎已不再如刚才一般暗淡无光。帕米拉终于得到了属于她的单膝下跪的求婚。这一次,她的“订婚”让她比结婚时少了些期待。无论有没有求婚,事情都必须改变。他们也谈到了这个话题。

他们都改变得不错,当第三位罗德尼向帕米拉求婚的时候,他带着一颗坦然而温柔的心。

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的那天上午,他从办公室给帕米拉打来了电话。“今天我们去密西西比州的杰克逊看凡尔赛展览吧。”他说,仿佛一天往返三百英里是件那么平常的事儿。多年来帕米拉已学会了对她常常突发奇想的丈夫说“是”,所以她欣然同意了。旅程很愉快。他们交谈、大笑,分享着彼此的梦想。

穿越密西西比河之前,他建议由帕米拉来开车。他们停在一家小便利店门口,趁帕米拉在店里的时候,他溜出后门,从后备箱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他溜回到小店里的时候,帕米拉正在买薄荷糖以示庆祝,根本没发现他刚才不见了。

重新上路,他们很快便到达了密西西比河大桥。来到大桥中央的时候,他打开一个盒子,把它举到方向盘前面。“你愿意嫁给我吗?”笑容绽放在他可爱的脸上。阳光从钻石和祖母绿的戒指上反射出来。帕米拉望着那枚绿色的戒指,映衬在高高的河面上翠绿色大桥的背景之上。她居然没有撞车,这简直是个奇迹!罗德尼为了她,他不可救药地追求浪漫的妻子,安排了如此完美的求婚。他们在对岸下桥,在密西西比游客接待中心说服一名保安帮他们把这一切拍了下来。她所有的疑问都在一个拥抱与微笑中烟消云散。二十年来他一直在聆听帕米拉的心声,并用心去牢记。他对她了解至深。

正如帕米拉总爱对年轻新娘说的那句话:“通常你并不会在出嫁的那一天就得到一位温柔体贴的丈夫,这个过程需要多年的时间。你们会在共同的生活中一道成长。”

有人说,浪漫就像“绕着地球飞10圈的感觉”,这种眩晕,常常让我们惊喜,让我们感动;我们可以用片刻的幻想去构筑心灵的阁楼,用瞬间的感悟驱走一世的哀愁;其实,浪漫就在我们身边,用心去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