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 范

女论语 唐·宋尚宫

曹大家曰:“妾乃贤人之妻,名家之女。四德兼全,亦通书史。因辍女工,间 观文字,九烈可嘉,三贞可慕。深惜后人,不能追步,乃撰一书,名为《论语》,敬戒相承,教训女子。若依斯言,是为贤妇。罔俾前人,传美千古。”

立身章第一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贞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露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窥必掩面,出必藏形。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属,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学作章第二

凡为女子,须学女工。纫麻缉苎,粗细不同。机车纺织,切莫匆匆。看蚕煮茧,晓夜相从。采桑摘柘,看雨占风。滓湿即替,寒冷须烘。取叶饲食,必得其中。取丝经纬,丈匹成工。轻纱下轴,细布入筒。绸绢苎葛,织造重重。亦可货卖,亦可自缝。刺鞋补袜,引线绣绒。补联纫缀,百事皆通。能依此语,寒冷从容。衣不愁破,家不愁穷。莫学懒妇,积小痴慵。不贪女务,不计春冬。针线粗率,为人所攻。嫁为人妇,耻辱门风。衣裳破损,牵西遮东。遭人指点,耻笑乡中。奉劝女子,听取言终。

学礼章第三

凡为女子,当知女务。女客相过,安排坐具。整顿衣裳,轻行缓步。敛手低声,请过庭户。问候通时,从头称叙。答问殷勤,轻言细语。备办茶汤,迎来递去。莫学他人,抬身不顾。接见依稀,有相欺侮。如到人家,且依礼数。相见传茶,即通事务。说罢起身,再三辞去。主若相留,礼筵待过。酒略沾唇,食无又箸。退盏辞壶,过承推拒。莫学他人,呼汤呷醋。醉后颠狂,招人所恶。身未回家,已遭点污。当在家庭,少游道路。生面相逢,低头看顾。莫学他人,不知朝暮。走遍乡村,说三道四。引惹恶声,多招骂怒。辱贱门风,连累父母。损破自身,供他笑具。如此之人,有如犬鼠。 莫学他人,惶恐羞辱。

早起章第四

凡为女子,习以为常。五更鸡唱,起着衣裳。盥漱已了,随意梳妆。拾柴烧火,早下厨房。磨锅洗镬,煮水煮汤。随家丰俭,蒸煮食尝。安排蔬菜,炮豉舂姜。随时下料,甜淡馨香。整齐碗碟,铺设分张。三餐饭食,朝暮相当,侵晨早起,百事无妨,莫学懒妇,不解思量。黄昏一觉,直到天光。日高三丈,犹未离床。起来已宴,却是惭惶。早起梳洗,突入厨堂。容颜龌龊,手脚慌忙。煎茶煮饭,不及时常。又有一等,啜哺争尝,未曾炮馔,先已偷藏。丑呈乡里,辱及爹娘。被人传说,岂不羞惶。

事父母章第五

女子在堂,敬重爹娘。每朝早起,先问安康。寒则烘火,热则扇凉。饥则进食,渴则进汤。父母检责,不得慌忙。近前听取,早夜思量。若有不是,改过从长。父母言语,莫作寻常。遵依教训,不可强良。若有不是,借问无妨。父母年老,朝夕忧惶。补联鞋袜,做造衣裳。四时八节,孝养相当。父母有疾,身莫离床。衣不解带,汤药亲尝。求神拜佛,指望安康,莫教不幸,或致身亡,痛入骨髓,哭断肝肠,三年乳哺,恩德难忘。衣裳装殓,持服居丧。安埋设祭,礼拜烧香。追修荐拔,超上天堂。莫学忤逆,咆哮无常。才出一语,应答千张。便行抛掉,说着相伤。如此妇女,教坏村坊。

事舅姑章第六

阿翁阿姑,夫家之主。既入他门,合称新妇。供承看养,如同父母。敬事阿翁,形容不睹,不敢随行,不敢对语。如有使令,听其嘱咐。姑坐则立,使令便去。早起开门,莫令惊忤。换水堂前,洗濯巾布。齿药肥皂,温凉得所,退步阶前,待其浣洗。万福一声,即时退步。备办茶汤, 逡巡递去。整顿茶盘,安排匙箸。饭则软蒸,肉则熟煮。自古老人,牙齿疏蛀。茶水羹汤,莫教虚度。夜晚更深,将归睡处。安置辞堂,方回房户,日日一般,朝朝相似。传教庭帏,人称贤妇。莫学他人,跳梁可恶。咆哮尊长,说辛道苦,呼唤不来,饥寒不顾。如此之人,号为恶妇。天地不容,雷霆震怒。责罚加身,悔之无路。

事夫章第七

女子出嫁,夫主为亲。前生缘分,今世婚姻。将夫比天,其义匪轻,夫刚妻柔,恩爱相因。居家相待,敬重如宾。夫有言语,侧耳详听,夫有恶事,劝谏谆谆。莫学愚妇,惹祸临身。夫若出外,借问途程。黄昏未返,瞻望思寻,停灯温饭,等候敲门。莫学懒妇,未晚先眠。夫如有病,终日劳心。多方问药,遍处求神。百般医疗,愿得长生。莫学愚妇,全不忧心。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求让,忍气吞声。莫学愚妇,斗闹频频。粗丝细葛,补洗精神。莫令寒冷,冻损夫身。家常菜饭,供待殷勤。莫教饥渴,瘦瘠苦辛。同甘同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莫学泼妇,巧口花唇。能依此语,和乐瑟琴。如此之女,百口传闻。

训男女章第八

大抵人家,皆有男女。年已长成,教之有序,训诲之权,实专于母。男入书堂,请延师傅。习学礼义,吟诗作赋,尊敬师儒,束脩酒脯。五盏三杯,莫令虚度。十日一旬,安排礼数。设席肆筵,施呈樽俎。月夕花朝,游园纵步。挈榼提壶,主宾相顾。万福一声,即登归路。女处闺门,少令出户。唤来便来,教去便去。稍有不从,当叱辱怒。在堂中训,各勤事务。扫地烧香,纫麻缉苎。若出人前,训他礼数:道福逊声,递茶待步。莫纵娇痴,恐他啼怒;莫从跳梁,恐他轻侮;莫纵歌词,恐他淫语;莫纵游行,恐他恶事。堪笑今人,不能为主。男不知书,听其弄齿,斗闹贪杯,讴歌习舞。官府不忧,家乡不顾。女不知书,强梁言语。不识尊卑,不能针指。辱及尊亲,怨却父母,恶语相伤,养猪养鼠。

营家章第九

营家之女,惟俭惟勤。勤则家起,懒则家倾;俭则家富,奢则家贫。凡为女子,不可因循。一生之计,惟在于勤。一年之计,惟在于春。一日之计,惟在于晨。奉箕拥帚,洒扫灰尘。撮除,有用非轻。眼前伶俐,家宅光明。莫教秽污,有玷门庭。耕田下种,莫怨辛勤。炊羹造饭,思记频频。耘耨田土,茶水匀停。莫令晏慢,饥饿在身。积糠聚潲,喂养孳牲。呼归放去,检点搜寻。莫教失落,扰乱四邻。夫有钱米,收拾经营。夫有酒物,存积留停。迎宾待客,不可偷侵。大富由命,小富由勤。禾麻粟麦,成栈成囷。油盐椒豉,呇张盛。猪鸡鹅鸭,成队成群。四时八节,免得营营。酒浆食馔,各有余剩。夫妇享福,欢笑欣欣。

待客章第十

大抵人家,皆有宾主。蔟滚汤瓶,抹光橐子。准备人来,点汤递水。退立堂前,听夫言语。若欲传杯,即时办去;欲若相留,待夫回步。细与商量,杀鸡为黍。物味调和,菜蔬济楚。五酌三杯,有光门户。红日含山,晚留居住。点烛擎灯,安排坐具。枕席纱橱,铺毡拥被。钦敬相承,温凉得趣。次晓相看,客如辞去,别酒殷勤,十分注意。夫喜能家,家称晓事。莫学他人,不持家务。客来无汤,慌忙无措。夫若留人,妻怀嗔怒。有箸无匙,有盐无醋。争啜争哺,打男骂女。夫受惭惶,客怀羞愧。有客到门,无人在户,须遣家童,问其来处。客若殷勤,即通名字。却整容仪,出厅延住。点茶递汤,莫缺礼数。借问姓名,询其事务。记得夫归,即当说与。客下阶去,即当回步。奉劝后人,切须学取。

和柔章第十一

处家之法,妇女虽能,以和为贵,孝顺为先。翁姑有责,曾如不曾。姑嫜有责,闻如不闻。上房下户,子侄团圆。是非休习,长短休争。从来家丑,不出外传。东邻西舍,礼数周全。往来贺问,款曲盘旋。一茶一水,笑语忻然。当说便说,当行则行。闲是闲非。不入我门。莫学愚妇,不问根源。秽言污语,触突尊贤。奉劝女子,量后思前。

守节章第十二

古来贤妇,九烈三贞。名标青史,传到而今。后生莫学,初匪难行。第一守节,第二清贞。有女在堂,莫出闺庭。有客在户,莫出厅堂。不异私语,莫起淫言。黄昏来往,秉烛擎灯。暗中出入,恐惹不情。一行有失,百行无成。夫妻结发,义重千金。若有不幸,中路先倾。三年重服,守志坚心。保家持业,整顿坟茔。有生有死,一命所同。此篇论语,谈尽题容。后人依此,日月相逢,切须记取,不可朦胧。若依斯言,享福无穷。

女孝经 唐·郑氏

开宗明义章第一

曹大家闲居,诸女侍坐。大家曰:“昔者圣帝二女有孝道,降于妫汭,卑让恭俭,思尽妇道,贤明多智,免人之难,汝闻之乎?”诸女退位而辞曰:“女子愚昧,未尝接大人余论,曷得以闻之?”大家曰:“夫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多闻阙疑,可以为人之宗矣!汝能听其言,行其事,吾为汝陈之。夫孝者,广天地,厚人伦,动鬼神,感禽兽,恭近于礼,三思后行,无施其劳,不伐其善,和柔贞顺,仁明孝慈,德行有成,可以无咎。《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之谓也。” 

后妃章第二

大家曰:“关雎麟趾,后妃之德,忧在进贤,不淫其色,朝夕思念,至于忧勤。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后妃之孝也。《诗》云:‘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夫人章第三

居尊能约,守位无私,审其勤劳,明其视听,《诗》《书》之府可以习之,《礼》《乐》之道可以行之,故无贤而名昌,是谓积殃;德小而位大,是谓婴害。岂不诫欤!静专动直,不失其仪,然后能和。其子孙保其宗庙,盖夫人之孝也。《易》曰:“闲邪存其诚,德博而化。”

邦君章第四

非礼教之法服,不敢服;非诗书之法言,不敢道;非信义之德行,不敢行。欲人不闻,勿若勿言;欲人不知,勿若勿为;欲人勿传,勿若勿行。三者备矣,然后能守其祭祀,盖邦君之孝也。《诗》云:“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庶人章第五

为妇之道,分义之利,先人后己,以事舅姑,纺绩裳衣,社赋蒸献,此庶人妻之孝也。《诗》云:“妇无公事,休其蚕织。”

事舅姑章第六

女子之事舅姑也,敬与父同,爱与母同。守之者义也,执之者礼也。鸡初鸣,咸盥漱、衣服以朝焉。冬温夏清,昏定晨省,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礼信立而后行。《诗》云:“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三才章第七

诸女曰:“甚哉!夫之大也。”大家曰:“夫者,天也,可不务乎!古者女子出嫁曰归,移天事夫,其义远矣。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天地之性而人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防闲执礼,可以成家。然后先之以泛爱,君子不忘其孝慈;陈之以德义,君子兴行;先之以敬让,君子不争;导之以礼乐,君子和睦;示之以好恶,君子知禁。《诗》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孝治章第八

大家曰:“古者淑女之以孝治九族也,不敢遗卑幼之妾,而况于娣侄乎!故得六亲之欢心以事其舅姑。治家者不敢侮于鸡犬,而况于小人乎!故得上下之欢心以事其夫。理闺者,不敢失于左右,而况于君子乎!故得人之欢心以事其亲。夫然,故生则亲安之,祭则鬼享之,是以九族和平,萋菲不生,祸乱不作。故淑女之以孝治上下也如此。《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贤明章第九

诸女曰:“敢问妇人之德,无以加于智乎?”大家曰:“人肖天地,负阴抱阳,有聪明贤哲之性,习之无不利,而况于用心乎!昔楚庄王晏朝,樊女进曰:‘何罢朝之晚也,得无倦乎?’王曰:‘今与贤者言乐,不觉日之晚也。’樊女曰:‘敢问贤者谁欤?’曰:‘虞丘子。’樊女掩口而笑。王怪问之。对曰:‘虞丘子贤则贤矣,然未忠也。妾幸得充后宫,尚汤沐,执巾栉,备扫除,十有一年矣。妾乃进九女,今贤于妾者二人,与妾同列者七人。妾知妨妾之爱,夺妾之宠,然不敢以私蔽公,欲王多见博闻也。今虞丘子居相十年,所荐者非其子孙,则宗族昆弟,未尝闻进贤而退不肖,可谓贤哉?’王以告之,虞丘子不知所为,乃避舍露寝,使人迎孙叔敖而进之,遂立为相。夫以一言之智,诸侯不敢窥兵,终霸其国,樊女之力也。《诗》云:‘得人者昌,失人者亡。’又曰:‘辞之辑矣,人之洽矣。’”

纪德行章第十

大家曰:“女子之事夫也,纚笄而朝,则有君臣之严;沃盥馈食,则有父子之敬;报反而行,则有兄弟之道;受期必诚,则有朋友之信;言行无玷,则有理家之度。五者备矣,然后能事夫。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居上而骄则殆纚,为下而乱则辱,在丑而争则乖。三者不除,虽和如琴瑟,犹为不妇也。”

五刑章第十一

大家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妒忌,故七出之状标其首焉。贞顺正直,和柔无妒,理于幽闺,不通于外。目不徇色,耳不留声,耳目之欲,不越其事,盖圣人之教也,汝其行之。《诗》云:‘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

广要道章第十二

大家曰:“女子之事舅姑也,竭力而尽礼;奉娣姒也,倾心而罄义。抚诸孤以仁,佐君子以智;与娣姒之言信,对宾侣之容敬。临财廉取与让,不为苟得。动必有方,贞顺勤劳,勉其荒怠。然后慎言语,省嗜欲。出门必掩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送兄弟不逾于阈。此妇人之要道,汝其念之。”

广守信章第十三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阴阳刚柔,天地之始;男女夫妇,人伦之始。故乾坤交泰,谁能间之。妇地夫天,废一不可。然则丈夫百行,妇人一志。男有重婚之义,女无再醮之文,是以芣苡兴歌,蔡人作诫。匪石为叹,卫主知惭。昔楚昭王出游,留姜氏于渐台,江水暴至,王约迎夫人必以符合,使者仓促,遂不请行。姜氏曰:“妾闻贞女义不犯约,勇士不畏其死,妾知不去必死,然无符,不敢犯约;虽行之必生,无信而生,不如守义而死。”会使者还取符,则水高台没矣!其守信也如此,汝其勉之。《易》曰:“鹤鸣在阴,其子和之。”

广扬名章第十四

大家曰:“女子之事父母也孝,故忠可移于舅姑;事姊妹也义,故顺可移于娣姒;居家理,故理可闻于六亲。是以行成于内,而名立于后世矣。”

谏诤章第十五

诸女曰:“若夫廉贞孝义,事姑敬夫,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妇从夫之令,可谓贤乎?”大家曰:“是何言欤!是何言欤!昔者周宣王晚朝,姜后脱簪珥待罪于永巷,宣王为之夙兴。汉成帝命班婕妤同辇,婕妤辞曰:‘妾闻三代明王,皆有贤臣在侧,不闻与嬖女同乘。’成帝为之改容。楚庄王耽于游畋,樊女乃不食野味,庄王感焉,为之罢猎。由是观之,天子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诤友,则不离于令名;父有诤子,则不陷于不义;夫有诤妻,则不入于非道。是以卫女矫齐桓公不听淫乐,齐姜遣晋文公而成霸业。故夫非道则谏之,从夫之令,又焉得为贤乎?《诗》云:‘猷之未远,是用大谏。’”

胎教章第十六

大家曰:“人受五常之理,生而有性习也,感善则善,感恶则恶,虽在胎养,岂无教乎!古者妇人妊子也,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跛;不食邪味,不履左道,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恶色,耳不听靡声,口不出傲言,手不执邪器;夜则诵经书,朝则讲礼乐。其生子也,形容端正,才德过人,其胎教如此。”

母仪章第十七

大家曰:“夫为人母者,明其礼也。和之以恩爱,示之以严毅,动而合礼,言必有经。男子六岁教之数与方名,七岁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岁习之以小学,十岁从以师焉。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不登高,不临深,不苟訾,不苟笑。不有私财,立必正方;耳不倾听,使男女有别;远嫌避疑,不同巾栉。女子七岁教之以四德,其母仪之道如此。皇甫士安叔母有言曰:孟母三徙以教成人,买肉以教存信。居不卜邻,令汝鲁钝之甚。《诗》云:‘教诲尔子,式榖似之。’”

举恶章第十八

诸女曰:“妇道之善,敬闻命矣!小子不敏,愿终身以行之。敢问古者亦有不令之妇乎?”大家曰:“夏之兴也以涂山,其灭也以妹喜;殷之兴也以有莘氏,其灭也以妲己;周之兴也以太任,其灭也以褒姒。此三代之王,皆以妇人失天下,身死国亡,而况于诸侯乎!况于卿大夫乎!况于庶人乎!故申生之亡,祸由骊女;愍怀之废,衅起南风。由是观之,妇人起家者有之,祸于家者亦有之。至于陈御叔之妻夏氏,杀三夫,戮一子,弑一君,走两卿,丧一国,盖恶之极也。夫以一女子之身,破六家之产,吁可畏哉!若行善道,则不及于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