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天增岁月人增瘦

母亲的百日忌辰(六月廿六),我回到大马,与姊夫、姊姊为父母亲做了一场法事,打醮超度,并将父母亡灵奉上神位,乃至三宝洞请会庆法师为已逝的双亲诵经奠祭,妈妈逝世的后事才算告一段落。

同日,南洋商报刊出我为母亲的悼念文字,其中张立忠来函全文照登。张立忠住在上海,与我素未谋面。他几乎读遍也遍读我的作品(只要在中国大陆找得到的),他在感情上把不成材的我当作是“大哥”,几乎每周都能收到他那瘦金体透出飒飒凛凛竹风的长信。他有志气,也有才气;年轻,但不自轻。像立忠这样的有心读者,很幸运的,无论在各地各处、何处何地,我都有相当不少,虽然有的并不一定能联系得上。张立忠当然是相当特殊的一位(他的至交王巍也是),也在我心目中极具份量的一位(他的朋友也是)。他当然也没见过我母亲,但从我的弟妹处得悉家母谢世的噩耗,他就一口气来了数函,这当然是其中之一。

为了纪念我刚过世的母亲,为了纪念立忠的赤子之心,为了我们相知而未相见之情,为了让读者也能分享其间的侠谊义妹,我觉得也该把这信件发表在这儿。

是以,这两集的“小征文”“飞鸽传书”依然暂停,本来,天增岁月人增寿,那自是最好,但在这莽莽乾坤、浩浩江湖、人仍飘泊在天涯,这年来往于香江、星洲、大马、台湾间,风尘朴朴,红尘漠漠,人未乏,心略倦,只要作品和人都不至于“增瘦”,已是有福、足可自得了。

在这儿,要特别感谢我在香港的出版人陈小姐,她一个人饰演了两个角色:任劳任怨(但绝对不是我在“一怒拔剑”里的那两位十恶不赦的家伙)。交给她的作品,她都每每能在最快、最好、最尽责、最诚意、最认真、最尊重、以及最令我感到盛情难却、读者觉得物有所值的情形下出版成书。如果能完成这套书,她和编辑人员的贡献比我更重要。

有一点在此声明:上期第十辑“大快人参”卷下:“哥舒夜带刀”里的第卅九集“一夜艳芳”中第卅四页第七行:原文是“——他们毕竟是同一个师门:‘是非成败天下一’张一蛮张老师的弟子。”乃误,应改作:“——他们毕竟是同一个师门:‘我是老子’张老师的弟子。”才对。笔误之处,这儿向各位读者致深心的歉意。

稿于一九九一年七月廿三日:小倩离港。

校于一九九一年八月十六日:小慧紧急赴台处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