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说话力求通俗、质朴

托尔斯泰说:“真正的艺术永远是十分朴素的、明白如话的、几乎可以用手触摸到似的。”说话力求通俗化,口语化,如不考虑听者的接受能力,用那种文绉绉、酸溜溜的语言就既不亲切,又艰涩难懂,往往事与愿违,弄得不好,还会闹成笑话。

越朴实的语言给人印象越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两句诗,无一字雕琢,无一丝斧凿,活画出一幅明丽、恬淡、幽雅、质朴的田园生活图。难怪金代的元好问盛赞陶渊明:“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严羽《沧浪诗话》也称誉:“明之诗,质而自然。”

1940年7月,贺龙同志在晋绥军区的党员训练班讲党课。讲课之前,指导员带人抬来一张旧木桌,一条木板凳,桌子上放了两个粗瓷大碗和一双布鞋。这三样东西,一下子吸引住了学员,大家不明白要干什么。贺龙笑眯眯地说:“我来讲第一课,党的群众路线,就是党和群众的关系喽!”然后他端一个大碗问学员,里面的小米是做啥子用的,大家异口同声回答,是做饭的。又问哪来的,大家回答,是老百姓的。

贺老总由此生发开,讲吃小米容易,种小米难;又讲老百姓吃墨石,让部队吃小米;讲军民关系,讲群众路线;又批评了有的同志违反群众纪律的事,讲得大家心服口服。大家明白了搞不好群众关系就会挨饿,打败仗的道理。

说着说着,贺龙同志拿起另一个大碗,里面盛满了水,还有一条鱼。贺龙把鱼从碗里捞出来,不一会,鱼不动了。贺龙乘机问,鱼为什么不动了,回答是离开了水。贺龙总结道,军队和群众,是鱼与水的关系,鱼离不开水,军队离开群众,就不能生存。根据地的存在,人民军队的壮大,都是因为执行了党的路线,群众拥护的结果。

贺龙的课讲得具有真情实感。它不仅重点突出,层次清楚,而且把一个严肃的课题讲得浅显形象,通俗易懂。如果贺龙没有对人民群众的热爱之情,没有对人民子弟兵的热爱之心,不考虑学员的文化程度、理论水平、接受能力,就不可能讲出这些道理,就不可能对党的群众路线作如此深入浅出的阐述。

无论在艺术领域内,还是社会生活中,纯朴、自然,都可称得上最美的境界之一。艺术大师们往往把朴素作为美的必不可少的条件。列夫·托尔斯泰在1851年《日记》中宣称:朴素,是他一生“梦寐以求的品质”。诗仙李白主张:最好的诗文应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老舍在谈到说话艺术时也曾形象地比喻说:“真正美丽的人是不乱施朱粉、不乱穿衣服的。”作为人类社会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言语交际活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艺术活动。因此,真正富有魅力的话语,也应该是“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表现为朴素、自然之美的。

朴实无华的语言是真诚心灵的表露,是美好情感的折射,因此,常常有着巨大的感染力。有一年,中国电影的最高奖“金鸡奖”与“百花奖”在北京同时揭晓。著名演员李雪健因饰演《焦裕禄》的主角焦裕禄,而同获这两个大奖的“最佳男主角”。李雪健在获奖后致答谢词时说:“苦和累都让一个好人——焦裕禄受了;名和利都让一个傻小子——李雪健得了。”他话音刚落,全场掌声雷动。李雪健这里虽然只说了不到30个字的获奖感言,却非常有感染力,言语中既歌颂了焦裕禄的高尚品质,又体现了自己谦虚的心怀,纯朴实在,通俗易懂,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朴素不等于简单贫乏

有人说:“朴素就是简单而实在呗。”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朴素的话当然必须是实实在在的,但朴素绝不等于简单贫乏。言语的真正的朴素美,应如苏东坡所言:“发纤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简古。”

与“淡泊”即简洁、朴拙、平淡、清纯,不仅仅是朴素美的表现形式,而细腻丰富、蕴藏深厚的内涵,才能使朴素“挺直美的脊梁”。人们常说:“墨有五彩”,这正是讲的在功力深厚的丹青笔下,单纯的墨色与丰富的表现力的和谐统一。在一个平庸的画匠手里,单色的墨尽管也被涂得深浅不一,但那依然只是单调、平板,根本谈不上“五彩”,更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朴素美”。朴素的魅力首先在于它丰富的内涵。

李瑞环同志讲话一贯以朴实、幽默而著称。听众感到轻松自然,而他自己却为推敲每一次的演讲,不知熬了多少夜,流了多少汗。他对前去采访的记者深有感触地说:“看鸭子凫水,上边平静,下边爪子忙得可邪乎呢!”言语的朴素美,实际上是经过许多有形、无形的提炼加工而呈现出的一种“大巧而若拙”的美,是一种让人听来舒畅自然而又韵味深长的美。

言语的朴素美贵在保持个性。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或严肃、或幽默、或直率、或委婉,只要出口,皆发自内心,保持本色。

言语的朴素美最忌追慕虚荣和时髦。一般情况下,人们做到“怎样想就怎样说”并不难,而在讲台上,在陌生人面前,在某些特殊环境下,就不容易朴素自然地讲话。有些人见某种语言、语调时髦,便争相效仿,弄成了邯郸学步;还有的人在某种场合,唯恐别人小看自己,便故意地装腔作势、卖弄博学,反倒增加了别人的反感。追慕虚荣和时髦并不能增进言语交际的效果,应当坚决摒弃。

大部分言语交际的场合,需要我们把话说得自然、通畅,因此,要尽量抛弃那些造作的、文绉绉的词汇,代之以平易新鲜的语言。例如,“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朝得见尊容,实乃三生有幸”等,这种说法如果不是针对特殊对象、特殊场合,只会让人感到不舒服,甚至有虚伪之感。不如这样说:“今天能认识您,我真高兴啊!早就听××说起过您,今天终于见到了,真荣幸!”

朴素的言语给人的是淳美,带给交际的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