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答于书——吕雉的隐忍和冒顿狂妄的另类解读

高帝七年(公元前200年)冬的白登之围后,高帝采用娄敬献策,开启了“和亲政策”。自此,汉与匈奴约定结为兄弟,各自以长城为界,两国的关系得到暂时的缓和。其实在当时,高帝选择和亲乃国弱无奈之策。西汉建国之初,中原一片萧条,由于之前秦政苛刻,加上秦末以来连年战争的破坏,致使百业凋敝,百姓大量逃亡。汉初的人口,较之秦时大大减少,郡县人口剩下十分之二三。全国上下甚至连几匹像样的马都找不出,所谓“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藏盖”。在这种情况下,大汉需要与民休息,于是皇帝以黄老之说为治国之术,通过“无为而治”来“休养生息”。同时兴修水利,减免赋税,并招抚流亡,令战争期间流亡山泽不着户籍的人口,各归原籍,“复故爵田宅”。此外还释放奴婢,皇帝甚至诏令规定:因饥饿而自卖为人奴婢者,“皆免为庶人”。这种情况下,维持边地和平也就尤为重要了。

汉匈在长城形成对峙之后,战斗并没有结束,时常有零星战斗发生。刘邦一面准备接受刘敬的和亲之策但并未马上执行,而是令樊哙守备塞下,修缮长城,复蒙恬故业。冒顿见此时师老兵疲,已无战机,汉朝边防守备甚严,也将大军散去,任命韩王信为将,统胡骑居留塞下,侵扰汉边,同时做策反工作,挑动内部汉将造反。

白登山之役发生在高帝七年十一月,同年十二月,匈奴进攻代地,代王刘喜弃官而逃,刘邦立子刘如意为代王(次年以刘如意为燕王、以刘恒为代王),以将军陈豨为赵丞相,统领赵、代边境之兵防胡。高祖十年(公元前197年),韩王信派其部将王黄游说陈豨叛汉。汉高祖十年(公元前197年)七月,刘太公死,刘邦派人召陈豨进京,但陈豨称病不往,九月,便与王黄等人一同反叛,自立为代王,劫掠了赵、代两地。于是高祖下诏一律赦免了被陈豨所牵累而进行劫掠的赵、代官吏。此后又亲往代地,史料记载,高祖御驾抵达邯郸后,大喜曰:“豨不南据漳水,北守邯郸,知其无能为也。”

此后赵相奏斩常山郡守、郡尉,并称“常山二十五城,豨反,亡其二十城”。但皇帝却问:“郡守、郡尉反叛了吗?”赵相回答说:“没反叛。”汉高帝说:“这是力量不足的缘故。”于是赦免了郡守、郡尉,同时还使之官复原职。此后,高帝又问周昌说:“赵国还有能带兵打仗的壮士吗?” 周昌回答说:“有四个人。”然后让这四个人拜见刘邦,刘邦一见便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小子们也能带兵打仗吗?”四个人惭愧地伏在地上。但刘邦还是各封给他们一千户的食邑,任命为将。左右近臣劝谏道:“有不少人跟随您进入蜀郡、汉中,其后又征伐西楚,有功却未得到普遍封赏,现在这几个人有什么功劳而予以封赏?”刘邦说:“这就不是你们能了解的了!陈豨反叛,邯郸以北都被他所占领,我用紧急文告来征集各地军队,但至今仍未有人到达,现在可用的就只有邯郸一处的军队而已。我何必要吝惜封给四个人的四千户,不用它来抚慰赵地的年轻人呢!”左右近臣都说:“对。”于是汉高帝又问:“陈豨的将领都有谁?”左右回答说:“有王黄、曼丘臣,以前都是商人。”汉高帝说:“我知道了。”于是各悬赏千金来求购王黄、曼丘臣等人的头。

次年春(公元前196年),韩王信再次率领匈奴骑兵入居参合。汉使将军柴武攻击之,大败胡骑,斩杀韩王信。同年秋,高帝再次亲率大军攻打韩王信余孽和叛将陈豨,大破之,于曲逆城下攻击并斩杀叛将侯敞、王黄、张春、曼丘臣等。此后又在聊城大败陈豨部将张春,斩首一万余,与此同时,太尉周勃进军平定了太原和代郡,并屠马邑全城,一举平定雁门郡十七县,云中郡十二县。十二月,汉高帝亲自率军攻打东垣,但未能攻克,据城而守的叛军士卒得意洋洋,放肆辱骂皇帝。不久东垣降,皇帝下诏凡是当初辱骂自己的的士卒一律斩首,不骂者则处以黥刑,即在额头上刺字,同时把东垣改名真定。汉高帝十二年冬,樊哙又在灵丘斩杀了陈豨,俘获了陈豨的丞相程纵、将军陈武、都尉高肆等,彻底平定叛乱。

陈豨之乱平定后,燕王卢绾与陈豨之叛颇有瓜葛,恐被治罪,亦反叛,高祖以周勃与樊哙领兵,攻下蓟县,俘获了卢绾的大将抵、丞相偃、郡守陉、太尉弱及御史大夫施等人,屠浑都城。又在上兰、沮阳大败卢绾的叛军,追击到长城,平定上谷郡十二县,右北平郡十六县,辽西、辽东二十九县,渔阳郡二十二县。卢绾仅带亲随、家属及数千骑逃到长城外。得知卢绾来降后,冒顿大喜,封卢绾为东胡卢王。卢绾居长城下一年余,病死。陈豨、卢绾之叛其实是汉初,皇帝为加强中央集权力量而削除异姓藩王巩固国家稳定的战争,当初在楚汉战争中,刘邦为了换取各路重要将领的支持战胜项羽,曾封韩信等人为王。这样在西汉皇朝建立之初,被封的异姓王共有八人,即齐王韩信(后徙为楚王)、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韩王信、赵王张耳、燕王臧荼(后更立卢绾)、衡山王吴芮(后改为长沙王)、闽粤王亡诸。这些藩王的王国的封地,多者一百多城,少者三四十县,总面积比朝廷直辖郡县还要多,而且各王都拥有兵众,行政、财政自专,名为汉臣,实为汉不能控制之独立王国,对朝廷造成很大威胁。

简答于书——吕雉的隐忍和冒顿狂妄的另类解读 - 图1汉代武士

在刘邦称帝之后的七年中,绝大部分精力是用来对付这些异姓王。结果,燕王臧荼最先起兵,兵败后被俘,韩王信、陈豨、卢绾等败后叛逃匈奴,后战败被杀,此后时吕后声称有密告指出韩信和陈豨为共谋,接着和丞相萧何计杀韩信于长乐宫,高祖平定陈豨,回洛城,知韩信已被杀死,“亦喜且怜之”。此后皇帝又诛杀了不肯亲自带兵讨伐陈豨的彭越。英布起兵淮南,亦被迅速平定,英布被长沙王吴臣诱杀。众藩王中,唯有长沙国作为汉与南越之间的缓冲,且势力弱小得以保存。但汉文帝后七年,因长沙王无子而国除。

不过虽然冒顿派韩王信及其党羽居留塞外,使之屡犯汉境,烧杀掳掠,但匈奴并没有直接出兵干涉大汉帝国内部的平叛削藩事务。这是因为在高帝九年冬,高帝皇帝“取家人子名为长公主,以妻单于;使刘敬往结和亲约”,从而开始实行与匈奴的和亲政策。当初刘敬称“天下刚刚安定,士兵们因兵事还很疲劳,不宜用武力去征服冒顿。但冒顿杀父夺位,把父亲的群妃占为妻子,以暴力建立权威,我们也不能用仁义去说服他。唯独可以用计策,使他的子孙长久做汉的臣属,然而我担心陛下做不到”。高帝问之以策,刘敬称“陛下如果能把嫡女大公主嫁给他为妻,又赠送丰厚俸禄,他一定仰慕大汉,以公主为匈奴的阏氏,生下儿子,肯定是太子。陛下每年四季用大汉多余而匈奴缺乏的东西,频繁地慰问赠送他们,乘机派能说善辩的人士前去奉劝和讲解礼节。这样,冒顿在世时,他本是汉朝的女婿辈;他死后,您的外孙便即位为匈奴王单于。难道曾听说过外孙敢和外祖父分庭抗礼的吗?我们可以不经一战而让匈奴渐渐臣服。如果陛下舍不得让大公主去,而令宗室及后宫女子假称公主,他们知道了,不肯尊敬亲近,还是没有用。”

最初的时候,高帝的确是想让鲁元公主前去和亲的,但吕后日日夜夜哭泣着说:“我只有太子和一个女儿,为什么把她嫁给匈奴!”于是最终皇帝才在庶民家找来一名女子,称之为大公主,把她嫁给匈奴单于做妻子,同时派刘敬前往缔结和亲盟约。此后刘敬从匈奴归来,他说“匈奴的河南白羊、楼烦王诸部,去长安近者七百里,轻骑一日一夜可以至秦中。而关中刚遭过战事洗劫,缺少百姓,但土地肥沃,应该加以充实。诸侯最初起事时,没有齐国田氏,楚国昭、屈、景氏就不能勃兴。今陛下虽都关中,实少民,关东有旧六国之强族,一日有变,陛下亦未得高枕而卧也,故而臣建议陛下徙旧六国后人及地方豪强、名门大族至关中居住,国家无事可以防备匈奴,诸侯有变,也足以征集大军向东讨伐。这是加强根本而削弱末枝的办法。”于是高帝下诏在十一月,便下令迁徙旧齐国、楚国的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怀氏、田氏五族及豪强到关中地区,给予便利的田宅安顿,共迁来十余万人。

高帝十二年,由于之前在讨伐英布叛乱时,为流矢所中,故而本就抱病出征的刘邦很快身体状况恶化,吕后请了良医为之医治,皇帝自知已经病入膏肓,于是询问病情,医师进言:“病可治。”但皇帝听闻之后,大怒,“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不愿意继续治疗,赐给医师五十斤黄金,令医师离去。此后高帝日趋病重,为安排后事,于是吕后询问刘邦:“陛下百岁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刘邦说:“曹参可。”吕后又问曹参之后谁可为相,刘邦说:“王陵可。然陵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平智有余,然难以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吕后再问,刘邦说:“此后亦非乃所知也。”此意乃是“再往后的事情也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了,亦即你也活不了那么久”。

高帝十二年的四月二十五日,刘邦崩于长乐宫,享年六十二岁。

皇帝尸骨未寒时,吕后便和辟阳侯审食其商议:“诸将与帝为编户民,今北面为臣,此常怏怏,今乃事少主,非尽族是,天下不安。”于是秘不发丧,并计划发兵诛杀功臣诸将,此事为将军郦商得知后,其对审食其说:“吾闻帝已崩,四日不发丧,欲诛诸将。诚如此,天下危矣。陈平、灌婴将十万守荥阳,樊哙、周勃将二十万定燕、代,此闻帝崩,诸将皆诛,必连兵还乡以攻关中。大臣内叛,诸侯外反,亡可翘足而待也。”于是吕后才为高帝发丧,并大赦天下。此后,太子刘盈继位,是为汉惠帝。

北方的匈奴在得知刘邦死后,居然给吕后写来一封书信,史载“冒顿浸骄,乃为书,使使遣高后曰: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这份求爱信的意思是:“我是孤独寂寞的君主,生在沼泽,长在草原,我多次到边境来,希望能到中原游览一番。陛下独立为君,也是孤独寂寞,一个人居住,我们两个寡居的君主都很不快乐,无以自娱,还不如我们以己所有,换己所无。”吕后大怒,召诸将前来议事,并欲发兵征讨匈奴。樊哙更是豪言,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而朝中诸将因为畏惧吕后,不敢违其意,故而皆称“然”。

不过也有人反对贸然开战,会于大汉不利,他们认为“以高帝贤武,然尚困于平城”,而时为中郎将的季布更是言辞激烈,其称“樊哙可斩也!夫高帝将兵四十余万众,困於平城,今哙柰何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面欺!且秦以事於胡,陈胜等起。于今疮痍未瘳,哙又面谀,欲摇动天下。”

简答于书——吕雉的隐忍和冒顿狂妄的另类解读 - 图2吕后

当季布劝谏称大汉国力尚未恢复,不能与匈奴再开战端,樊哙轻言开战是动摇国本,该斩,史载“是时殿上皆恐,太后罢朝,遂不复议击匈奴事”。冷静下来的吕后采纳季布建议,重新与匈奴和亲,并作书一封给冒顿,称“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而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这信的意思是“单于没有忘记敝国,还赏赐我们书信,我们诚惶诚恐,我年老气衰,头发牙齿都已脱落,走路也不稳,不值得单于为我屈尊玷污自己,敝国没有做错什么,还请单于宽恕”。

冒顿得书,认为吕后非寻常人,遂复使使者来谢,并称“未尝闻中国礼仪,陛下幸而赦之”,继而献来马匹,重结和亲之好。于是吕后以宗室女妻之,汉与匈奴之间的紧张关系再次平缓了下去。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致书之辱”。不过也有人说,所谓“嫚书之耻”这是中原文化不了解游牧民族“夫兄弟婚”的习俗所产生的误会,由于刘邦曾与冒顿互称兄弟,而匈奴人的习俗中,便是有“夫兄弟婚”这点,所谓“夫兄弟婚”即一个女子当其丈夫死后必须转嫁给亡夫的兄弟,而亡夫的兄弟也有娶她的权利和义务。不过很显然,“夫兄弟婚”这一点,并不适用于大汉帝国的皇太后与被称作“胡人”的匈奴单于之间。

吕后虽然拒绝了冒顿的求婚,但却为自己的儿子安排了一场糟糕的婚姻。惠帝三年(公元前192年)立年仅十一岁的张嫣为皇后。张嫣乃是鲁元公主与宣平侯张敖之女,从关系上来说,吕后是其外祖母,惠帝是其舅父,故而惠帝认为此婚有悖人伦,加上张氏年幼,故而至亡故,未近张皇后。晋人著《汉宫春色》称张皇后去世,宫人为之盛敛时,发现张皇后仍为处女之身。由于张皇后一直不得惠帝临幸,故一直未有身孕,吕后便又自作主张,让张皇后对外说自己已经怀孕,继而强取惠帝宫中周美人所生之子刘恭,谎称是张皇后所生,继而立刘恭为皇太子,随后吕后又命宫女将刘恭的生母周美人鸩杀。

孝惠七年八月十二日(公元前188年),孝惠帝在未央宫驾崩后,吕后以太子刘恭继皇帝位,史称前少帝。因刘恭年幼,便由吕后临朝称制,并仍称皇太后,张嫣则不称太后,世称孝惠皇后。但至吕后四年(公元前184年)时,已经渐渐长大的刘恭知其生母已死,而自己并非张太后亲生,于是口出怨言说:“皇后怎么能杀死我的生母而把我当作她的儿子?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复仇!”吕后知道后很担心,担心刘恭真会作乱,于是将之囚禁在后宫的永巷中,宣称皇帝患病,并不许任何人与之相见。不久后,吕后废黜刘恭,并暗中将他杀死。同年五月十一日,吕后立汉惠帝的另一子常山王(恒山王)刘义为帝,改名为刘弘,史称后少帝。此后,吕后继续临朝称制。

吕后临朝期间,开汉代外戚专权的先河,就在她称制时,积极扶植吕氏,大封诸吕为王,打击刘姓皇族及势力,而这一次外戚专权,对于大汉帝国的发展留下的烙印太深了。按汉代军制,京师兵由郎官、卫士和守卫京师的屯兵组成,郎官由郎中令统领,卫士由卫尉统领,负责宫廷内外的警卫,由于中尉统领所统辖的负责守卫京城的屯兵驻于未央宫北,称北军,故而与之相对,由卫尉统领的卫士称南军。南军兵士大多调自内郡,北军士卒主要调自京辅,均是一年一轮换。

吕后生前任命赵王吕禄为上将军,并统领北军;又命梁王吕产统领南军,并告诫他们“封立吕氏为王,大臣心中多不服。我就要去世,皇帝年幼,恐怕大臣们趁机向吕氏发难。你们务必要统率禁军,严守宫廷,千万不要为送丧而轻离重地,以免被人所制!”但当吕后死后,诸吕却因为担心刘氏迫害,而于吕禄家中密谋作乱,朱虚侯刘章娶吕禄之女为妻,所以得知吕氏的阴谋,就暗中派弟弟东牟侯刘兴居,将此事告知其兄齐王刘襄,刘襄在其舅父驷钧支持下起兵,并派使者到齐国以东的琅邪国,陈吕氏发兵变,请琅邪王赴齐都临淄面商大事。琅邪王刘泽至临淄后却被齐王软禁。此后齐王再派使者强征琅邪国全部士卒,与齐军合兵向西进发,以攻打诸吕。

吕产等人闻讯齐王举兵,遂命颍阴侯灌婴统兵征伐。但灌婴不欲助吕氏消灭刘姓宗室,于是其率军行至荥阳,与其部下计议说:“吕氏在关中手握重兵,图谋篡夺刘氏天下,自立为帝。如果我们现在打败齐军,回报朝廷,这就增强了吕氏的力量。”此后,灌婴按兵于荥阳,并派人告知齐王和诸侯,约定互相联合,静待吕氏发起反叛时,即联兵讨伐,诛灭吕氏。齐王得知此意,就退兵到齐国境地,待机而动。

当初吕禄、吕产试图作乱,便是因为内惧朝中绛侯周勃、朱虚侯刘章等人,外怕齐国和楚国等宗室诸王,又恐手握军权的灌婴背叛吕氏,故而打算等灌婴所率汉兵与齐军交战之后再动手,所以犹豫未决。此番知道齐王与灌婴联合,连忙进宫挟持少帝。于是朱虚侯刘章便与太尉周勃、右丞相陈平联络。然而当时吕禄、吕产独揽兵权,太尉周勃并没有军权,于是周勃便是以负责典掌皇帝符节的襄平侯纪通持节入北军,伪称奉皇帝之命允许太尉进入北军营垒,同时因曲周侯郦商年老有病,其子郦寄与吕禄交好,故而周勃便挟持郦商,逼郦寄去劝言吕禄交出兵权,称“皇帝指派太尉代行北军指挥职务,要您前去封国。立即交出将印,告辞赴国!否则,将有祸事发生!”而吕禄认为郦寄不会欺骗自己,便是解下将军印绶交给典客刘揭,而把北军交给太尉指挥。

周勃进入北军时,吕禄已经离去,于是其即号令“拥戴吕氏的袒露右肩,拥戴刘氏的袒露左肩”。大家纷纷袒露左肩,呼声震天。于是周勃便控制了北军,此后南军尚未被控制,故而陈平、周勃等便是以朱虚侯刘章监守军门,又令平阳侯曹窋对统率宫门禁卫军的卫尉称:“不许相国吕产进入殿门!”而另一方面,吕产却不知吕禄已离开北军,故而进入未央宫,准备作乱,结果却被朱虚侯刘章率兵千余冲入未央宫中诛杀。

此后,周勃、陈平、刘章等又杀斩长乐卫尉吕更始,继而又将吕禄乱棒打死,而燕王吕通亦被杀,鲁王张偃则被废,而吕氏一族不管男女老幼尽皆下狱,后族诛,自此,诸吕遂平。

其实虽然吕后主政时,扶持诸吕,继而带来了外戚专权纸或,但在其及惠帝掌权时,保持了国家的稳定,并在边事上保持对匈奴的和亲政策,从而为后来的盛世打下了基础,正如史料中对其评价的那样,“孝惠皇帝高后之时,黎民得离战乱之苦。君臣俱欲休息乎无为。故惠帝垂拱,高后女主称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稀,民务稼穑,衣食滋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