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先生,”福尔摩斯笑道,“你像我的朋友华生医生,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叙说事情没头没脑。请你把思路理一理,按部就班挨次序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把你急得梳头修面都顾不上,礼靴、背心纽扣都没好好扣,就跑着找人问事、帮忙。”

    我们的委托人苦着脸看看自己上下不整齐的怪模样。

    “也真是,太不像样,福尔摩斯先生。说真的,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我把这件怪事从头至尾说给你听。你听我一说,你会觉得,肯定的,觉得难怪我乱糟糟这副模样。”

    但是,他还没开始说就被人打断了。门外一阵响声,接着是哈德森太太推开门,让进两个威武雄壮的警方当官模样的人,其中一个是和我们很熟悉的格雷格森,苏格兰警场的警官,雄赳赳气昂昂,就他那个圈子里的人,他称得上是一名干将了。他和福尔摩斯握手,介绍他的同道是萨里警署的贝尼斯警官。

    “我们一块儿追踪,福尔摩斯先生,一追追到了这个方向。”格雷格森的一对巴儿狗似的大眼珠转向我们的客人。

    “你是李街波汉公馆的约翰·斯科特·艾克尔斯先生吧?”

    “是的。”

    “我们找你找了一上午。”

    “你们能跟上他,是靠的电报,没问题。”福尔摩斯说。

    “正是,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到查令十字街邮局找到线索,才跟到了这里来。”

    “你们跟住我为什么?要怎么样?”

    “我们希望有你的供词,斯科特·艾克尔斯先生,昨天晚上,厄榭那边维斯特里亚住宅的阿洛伊修斯·加西亚先生的死亡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委托人身子坐直起来,瞪出眼睛,大惊失色。

    “死了?你是说加西亚死了?”

    “是的,先生,他死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谋杀,确定无疑是谋杀。”

    “哦,上帝!太可怕!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不是怀疑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