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调］小桃红

西园秋暮

玉簪金菊露凝秋⁽¹⁾，酿出西园秀。烟柳新来为谁瘦，畅风流，醉归不记黄昏后。小糟细酒⁽²⁾，锦堂晴昼⁽³⁾，拼却再扶头⁽⁴⁾。

【注释】

(1)玉簪：一种草本植物，花白如玉，秋季开花。

(2)糟：做酒剩下的酒渣。

(3)锦堂：华丽的住所。

(4)拼却，意为拼了，不管不顾。扶头：这里指饮酒醉倒。

【评析】　这首小令也是写“临川八景”之一，写的是西园秋暮。作者围绕着“秋”“暮”二字作文章，同时表达了一种诗酒风流的旷放情怀。

临川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盍西村写“临川八景”组曲，汤显祖有“临临川四梦”。这首西园秋暮中的“西园”，是个很有历史意味的词，本是指汉代的上林苑，后来曹操所建园林称西园，皆是皇家园林。此处的园林是仅指西边的园林，还是指历史上留存的西园，不详。但在深远的历史背景中，还是有一种华贵之气。

前三句，写西园之秋景。玉簪、金菊上凝聚着秋日的露珠，写满了秋意。自然界的钟灵毓秀汇聚在一起，精心酝酿出了西园秀丽的秋色。一个“酿”字，既写出精心，又将无情之物有情化，染上了强烈的主观情感色彩。接下来，共同谱写“秋”之神韵的还有“烟柳”。柳至秋天，枯萎消瘦，因而也称“寒柳”。作者用一个“为谁瘦”反问，同样将无情之柳写得含情脉脉，似是为春光消逝春情不在而消瘦。行文至此，已是秋意浓浓。

自古以来，秋与愁相伴相生。作者写到这里，笔锋一转，没有写瘦，没有写愁，而是用了“畅风流”三字将意绪振起。纵是悲秋时节，我却不悲，自畅风流，诗酒快意，以致于喝醉了酒，不知不觉天已经是黄昏时节了。此处是扣合“暮”字。黄昏同样关愁，诗人还是不提愁，却任性极了，继续喝着小糟细酒，直到第二天白昼，太阳都出来了，人却依然长醉不醒。“拼却再扶头”有一种不管不顾不想，放下一切顾虑，享受秋暮之美景，及时行乐的至情任性感。

这首小令一反前人悲秋、悲黄昏的主题，写出一种达观任性的潇洒情怀。用语清丽、自然，意境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