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调］小桃红

失题

一江秋水澹寒烟，水影明如练⁽¹⁾，眼底离愁数行雁。雪晴天⁽²⁾，绿萍红蓼参差见。吴歌荡桨，一声哀怨，惊起白鸥眠。

【注释】

(1)练：熟绢。南朝齐谢朓《晚登三山还望京邑》诗：“澄江静如练”。

(2)雪晴天：极其澄彻的晴空。雪：特别，极，今江苏方言犹有之。

【评析】　这首小令写秋景，但景中处处含情，令人玩味。

起首三句写秋水、飞雁，点明时令，气氛颇为萧瑟。此时正是深秋季节，一江秋水被淡淡的烟霭所笼罩，水面澄彻，犹如一条白练。极目远望，数行大雁正匆匆南飞，不由得离愁渐起。其中“一江秋水澹寒烟”有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诗句“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之意境，“水影明如练”化自谢朓《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这三句是从正面烘托愁思。四五句却一反前句之凄清，以色彩明丽的意象，从反面来衬托愁思。这些意象包括“雪晴天”“绿萍”“红蓼”，如雪般明朗的晴天，绿色的浮萍、粉红色的蓼花色彩斑驳、错杂相间，这两句将秋色点染得异常绚丽，但却显得过于恬静。最后三句则全为动态景物：“吴歌荡桨，一声哀怨，惊起白鸥眠。”舟子一边荡桨，一边唱着曲调哀怨的吴歌，歌声惊起了正在栖眠的白鸥。这里的“哀怨”乃是点题之笔，不经意间流露作者的内心世界。

作者以丹青之笔，描绘了一幅看似宁静的秋景图，既有美丽的色彩，又将动景与静景和谐统一，不愧为写景高手。但此曲却并非完全写景，那“眼底离愁”及“一声哀怨”，说明诗人在遁迹江湖后，内心仍极不平静，这离愁哀怨也许是为国家，也许是为自己，诗人自己也很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