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寿阳曲

失题（其三）

一阵风，一阵雨，满城中落花飞絮。纱窗外蓦然闻杜宇⁽¹⁾，一声声唤回春去。

【注释】

(1)蓦然：突然，忽然。杜宇：即杜鹃鸟。据《成都记》载：杜宇又名杜主，自天而降，称望帝，好稼穑，治郫城。后来望帝死，他的魂化为鸟，名叫杜鹃。杜鹃鸟的叫声十分凄切，就像在呼唤人“不如归去”，所以又名催归、子规。李商隐《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评析】　此曲写惜春之情。这首散曲言简而意无穷，颇有宋词的婉约风韵，是典型的文人词风，与一般“词静而曲动，词敛而曲放”的艺术特征相异，由此可见马致远的功力。他既擅杂剧，也擅散曲，而散曲风格多面，不愧为“曲中圣手”。

全曲写的是惜春，但无一“惜”字直接道破。全部通过景语来表达，一切景语皆情语，皆满含春光已逝、年华易老、红颜不再的惆怅与落寞。前三句写景，乃视觉所见。“一阵风，一阵雨，满城中落花飞絮。”风雨送春归啊。风卷起满城飞絮，雨摧折满城落花。风雨交加，落红成阵，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一开篇，作者就渲染了一幅风雨中满城落花飞絮的暮春图。接下来两句，从听觉的角度特写。“纱窗外蓦然闻杜宇，一声声唤回春去。”窗内人正为春去懊恼惆怅不已，窗外忽然传来杜宇的叫声。相传杜宇是望帝所化，其叫声就像一个女子在深情呼唤着“行不得也哥哥”，声声唤人归，呼春归。其实，杜鹃的叫声，在有心者的心中才别有深意，所谓“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在这个惜春者心中，杜鹃的叫声仿佛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在替她传达着“唤回春”的心声。所以，此句既点明惜春伤春之情，又移情于物，不正面道破，富有意韵。深得词之婉约意韵，就算是放在宋词的小令中，也可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