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清江引

（其二）

长门柳丝千万缕⁽¹⁾，总是伤心树⁽²⁾。行人折嫩条⁽³⁾，燕子衔轻絮，都不由凤城春作主⁽⁴⁾。

【注释】

(1)长门：汉宫名，武帝妃陈皇后所居。这里泛指长安。

(2)伤心树：有着许多创伤的树。这里是说柳枝不堪攀折之苦。

(3)行人折嫩条：指古人折柳送别。

(4)凤城：京城的别称。

【评析】　据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岷江绿》条记载，元顺帝时伯颜专权，专杀无辜，郯王彻彻都、高昌帖木儿不花先后被其所害。曹德时任山东宪吏，正在京城，闻知此事，便写了两首《清江引》以讽之，并贴于午门之上。但有论者根据曲意，认为当是为伯颜以下弑上、毒杀顺帝之后伯牙吾氏而作，否则“长门”二字无所依凭。

首句“长门柳丝千万缕”，写长门宫前的柳条千丝万缕，显得柔弱可人、柔情无限。长门宫是汉代陈皇后阿娇所居之处，后泛指长安，这里特意点出“长门”，应与后宫之事有关。但紧接着继之以“总是伤心树”，转折突兀，令人不解。下文解释了“伤心”的缘由：“行人折嫩条，燕子衔轻絮。”原来并非因为传统的“柳”与“留”谐音，代表离愁别绪，而是因为人在送别之时，时常折嫩柳条相送，燕子也喜衔柳絮筑巢，似乎谁都可以轻易欺辱。《战国策·秦策三》也有：“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柳树正是不堪攀折枝条之苦，故而为“伤心树”。这两句也进一步表现了柳条的柔弱，无任何反抗能力。末句“都不由凤城春作主”语气沉重，寓义深远。“凤城”在此处指顺帝，作为一国之君，竟不能做主，任由皇后被肆意凌辱和杀害，不得不令人感叹。

全曲构思巧妙，通篇用比，语涉双关，令人玩味。从文字本身来看，也是典雅隽永，颇有婉约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