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清江引

弃微名去来心快哉(1),一笑白云外(2)。知音三五人(3),痛饮何妨碍?醉袍袖舞嫌天地窄。

【注释】

(1)微名:微不足道的名声。这里指作者视功名权力如浮尘。去来:源于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指归隐。

(2)白云:比喻归隐。梁陶弘景《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

(3)知音三五人:典出《论语》。孔子与弟子各言其志,曾点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五,本是约数,表示人数不多。

【评析】 此曲是作者于延祐元年辞官之后在南游途中所作,曲中表达了作者摆脱束缚、纵情诗酒、笑傲林泉的优游与畅快。

贯云石本是名门之后,仕途顺达,却在春风得意的时候辞去官职,浪迹天涯,以诗会友。和元代一般文人士大夫迫于无奈现实选择归隐山林不同,他是在经历了荣华富贵之后,自愿选择归隐,因而少了几分愤懑与不平,多了几分真心与快意。整首曲子充满了解脱感和发自心底的欢快气息。

首句写弃官归隐的快意畅快。放弃那微不足道的功名心里无比畅快,白云乡,归隐地,笑傲山林。“微名”表明作者对功名的轻视,“去来”“白云”皆是归隐的代名词。“快哉”“一笑”表达了投入山林自然中的欣悦与自适。接下来三句,写归隐江湖后的理想生活。知音不多,三五人便足够。一起痛饮,一起“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何等快意逍遥,自适任性。“痛饮何妨碍”中的“妨碍”是指没有礼法规矩的约束,可以呈现自然本真的状态。这正是对名利场多妨碍的反衬。“醉袍袖舞嫌天地窄”,因为纯任性灵,喝醉酒之后,挥动袖袍,纵情歌舞,觉得天地都变得小了,还不够他们回旋。天地此时都成为牢笼与束缚,可见其自由的意志已经是无际无涯了。真是痛快淋漓,如“天马脱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