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吉中孚还俗因有此赠

李　端　　

闻有华阳客，儒裳谒紫微。旧山连药卖，孤鹤带云归。

柳市名犹在，桃源梦已稀。还乡见鸥鸟，应愧背船飞。

作者

*李端，字正己，赵州（今河北赵县）人。曾隐衡山，自号衡岳幽人。代宗大历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官终杭州司马。有《李端诗集》。

鉴赏

李端诗不多，集中就有三首是赠吉中孚的，可见交情之好。李端为“大历十才子”之一，为诗大都清奇可爱，这一首却写得致密深婉，当有隐情。

“闻有华阳客，儒裳谒紫微。”华阳，华山以南，很可能他就是四川老乡。穿着儒袍去见天子，看来他也曾是书生。只可惜生平无考。

“旧山连药卖，孤鹤带云归。”这两句跨度很大。店代重道，吉中孚去见天子，虽说凭借儒生资格，也说不定是以道学深厚得觐。一高兴之下，把药山也卖了。哪知仍不得意，只有化为孤鹤回到故乡。

且慢，恰恰是因为这两句的小创造引起后代推崇。“卖旧山”“孤鹤归”表意已足，平白加入“连药”“带云”，旁逸斜出，便多滋味。后代杜荀鹤的“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黄遵宪的“云气随风走，风声挟雨行”，都是悟透了个中奥秘而产生的好句。

“柳市名犹在，桃源梦已稀。”柳市应是吉中孚的故乡，只是查不到了。吉中孚回到故乡，只剩下地名，其他的都变了，二句颇见沧桑之感。

“还乡见鸥鸟，应愧背船飞。”这两句很令人费解。回乡见到沙鸥，应当亲近，沙鸥却背他而飞。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入朝做官，已沾俗气，沙鸥不愿相见，都背他而飞。这两句应看作是李端同慨。

李端考中进士，最高官只做到秘书省校书郎，快快不得意，说不定这首诗是借他人之酒浇自己之块垒，所以委婉深藏。

（滕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