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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楼吟淳熙丙午冬[2],武昌安远楼成[3],与刘去非诸友落之[4],度曲见志。余去武昌十年,故人有泊舟鹦鹉洲者,闻小姬歌此词,问之,颇能道其事。还吴,为余言之,兴怀昔游,且伤今之离索也。
月冷龙沙,尘清虎落,今年汉酺初赐[5]。新翻胡部曲,听毡幕、元戎歌吹[6]。层楼高峙,看槛曲萦红,檐牙飞翠。人姝丽。粉香吹下,夜寒风细。
此地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玉梯凝望久,但芳草萋萋千里[7]。天涯情味,仗酒祓清愁[8],花消英气。西山外,晚来还卷,一帘秋霁。
[1] 为姜夔自度曲。序为十年后补记。这是一首为安远楼的落成而写的词作。
[2] 淳熙丙午:淳熙十三年(一一八六)。
[3] 安远楼:为庆祝抗金胜利而建。
[4] 落:参加落成典礼。
[5] 龙沙:西北方沙漠中有白龙堆,故得名。虎落:遮护城堡或营寨的竹篱障碍。汉酺(pú):指皇帝特设的宴会。
[6] 毡幕:毛毡帐幕,指军队帐篷。元戎:军队主帅。
[7] 这几句化用崔颢《黄鹤楼》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8] 祓(fú):消除。
赏析与点评
这首词表面上似为安远楼落成而作的祝词,然而在度曲中却能看到词人不一般的志向。上片写高楼落成后政府举行的盛大典礼,在新翻胡曲、热闹歌吹中却隐寓偏安东南之意。故一切热闹,均是侧面反衬。下片中西山夕照不仅是羁旅乡愁,而且还有国势衰颓之感。故“酒祓清愁”与“花消英气”大含词人忧愤之情。写景阔大,抒情婉转,在白石词中境界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