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先生曰:“孟子不动心,与告子不动心,所异只在毫厘间。告子只在不动心上着功,孟子便直从此心原不动处分晓。心之本体,原是不动的,只为所行有不合义,便动了。孟子不论心之动与不动,只是集义,所行无不是义,此心自然无可动处。若告子只要此心不动,便是把捉此心,将他生生不息之根反阻挠了。此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孟子集义工夫,自是养得充满,并无馁歉,自是纵横自在,活泼泼地,此便是浩然之气。”

    【译文】先生说:“孟子的不动心与告子的不动心,差别只在毫厘之间。告子只是在不动心上用功夫,孟子却直接从这个心原本不动的地方去知晓。心之本体原本是不动的,只因为所做的不合道义,因而动了。孟子不讨论心是动还是不动,只是主张积聚日常的正义感,所做的没有不符合正义的,这个心自然就没有运动之处。而告子则只是要求自己的心不动,这就是人为地束缚住这个心,反而将它生生不息的根阻碍了。这不仅没有好处,而且损害了它。孟子‘集义’的功夫,自然把心培育得充实,没有气馁和抱歉,自然来去自如,生机勃勃,这就是‘浩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