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龙泓鱼鳖

从前，乍浦这地方很不太平，小孩子经常失踪，连尸骨也找不到。大家想，这里一定出了妖怪，但不知妖怪究竟躲在哪里。

这一天，济颠和尚忽然出现在乍浦城。他东游西荡，不觉来到城外滨海的一个山头上，用蒲扇指指点点，好像在寻找什么。就在这时候，从山脚下的龙泓洞中，走出一个头戴道冠、身穿法衣的道人来。这道人自号“苦竹道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此刻却走到济颠面前，瓮声瓮气地问道：“疯和尚，俺道家在此设坛炼丹，非是你行脚乞食之地，在此游荡什么？”

济颠和尚听了，哈哈大笑，随即高声吟道：“九峰紫翠藏古迹，千年龙泓一鱼鳖。”

苦竹道人一愣，知道来者不善，慌忙答辩道：“十座青山开世界，羁旅野僧参禅难。疯和尚，你可知道这里到底有几座青山？”

济颠泰然地说：“我已点过多次了，当然是青峰九座。”

苦竹道人说：“不对！”他还想说下去，只见济颠脱下身上的破袈裟，朝山上一抛，说：“荒唐荒唐！苦道士，你莫再装模作样地在此炼什么仙丹了，还是仔细把青山再点上一遍，当心点错了。”

苦竹道人自以为满有把握，乍浦海滨有青山十座，谁人不知。于是大喝一声：“唗，好不知趣的和尚！你且来看。”哪晓得他点来点去，十座青山只剩下九座，连自己盘踞多年的龙泓洞也无处寻找，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时，只见济颠和尚摇着手里的破蒲扇，嘴里唱道：

身后山头早飞去，

要寻龙泓到灵隐。

苦竹道人回头一看，只见疯和尚刚才抛出的那件破袈裟，已变成一朵五彩祥云，驾起一座青山，徐徐地向西南飞去，顷刻间越飞越远，渐渐隐入雾海深处，不见了。那苦竹道人失去了盘踞多年的山洞，再也无法作恶，正想逃跑，猛然一阵狂风卷来，他立脚不住，便落入海中，现了原形，原来是只大鳖。

从此，那里的人们就平安无事了。直到如今，乍浦的老人们都知道从前龙湫山南面的海涂上，曾经有过一座“苦竹山”和苦竹道人炼丹修道的“龙泓洞”，现在这地方只留下一片沙滩。乍浦“九峰”中再也找不到苦竹山了。但是，在杭州灵隐寺前却有个龙泓洞，山上也确实长了不少苦竹哩。

王云山 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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