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担坪

翻过几百米高的上塘山顶,阳面有一片平塌塌的山坡地。坡上搭着一座人字形茅棚,长年住着一个贫苦农民。一天,他挖山劳累了,坐在棚外休息。这时,飞过一只麻雀,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柴棒一击,麻雀死了。他随手拉了根藤子将它挂在路边小树枝上,苦中作乐地唱起了(打金枝)里的祝寿歌。

说来真巧,刚好山神土地巡山路过这里,驻足听了听,甚为满意。慈祥的土地婆婆提醒丈夫:“人家忙里偷闲,好心好意用山珍祭拜您,还为您祝寿唱赞歌,总不能无功受禄啊。”

土地公公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双手一摊,说:“我身为管辖一方的土地,土瘠人贫,两手空空,有啥东西好报答的?好吧,那就助他一臂之力,保证他今年种的粟米产量翻几番,获得特大丰收吧。”

这年秋天,天遂人愿,这户山农种的粟米果然与众不同:秆粗叶茂,穗大粒饱,沉甸甸、黄灿灿的粟穗像狗尾巴似的,几乎垂挂到地面。那些危害庄稼的飞禽走兽,也视此地为禁区,秋毫无犯。

更奇的是,开镰收割时,前边割,后边长,老茬发新芽,眨眼便成熟,让人分不清老嫩的界限。山农想:“如此没完没了地收割下去,不仅家里没有地方堆放,人也非累死不可。我生就劳碌命,不贪图当财主,有个平安温饱就行了。”他想了个简单的办法:用一根长绳子,边收割,边做记号,这样就变不到哪里去了。他起早摸黑,忙了一个多月,割了九十九担,也挑了九十九担,终于收割完了。剩下最后一担,总可以松口气了吧?谁知挑到半路,草鞋突然打滑,一长溜,跌倒了,担子摔得百花开。有道是一粒玉米一滴汗,到嘴的粮食舍不得抛弃,山农耐心地从头收拢,重新装担。居然一担变成了两担——原来这是土地公公略施小计,成全他一百担的整数。

从此,百担坪的地名就一传十,十传百,家喻户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