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窝

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梦游天宫，看了天戏，醒来以后便下了一道圣旨，招募天下能歌善舞的后生，在皇宫里办了个戏班子。因为这伙人住在内苑的梨园里，所以又叫“梨园子弟”。

梨园子弟开始演出那天，李世民特地请那些开国老臣同往看戏。他们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那个白发苍苍的鲁国公程咬金，乐得鼓掌大笑，还不时地跟着台上哼几句。秦琼、尉迟敬德见了，觉得好笑，而李世民却暗暗把这事记在心里。

戏演完以后，李世民当着诸位大臣的面，问程咬金道：“皇兄啊，看来你很喜欢看戏喽？”

程咬金乐呵呵地说：“是啊！”

李世民又说：“你随孤王南征北战，立下很多汗马功劳。如今天下太平，你也应该享享老来福啦。这样吧，我赐你金牌一面，你爱什么时候看戏，就什么时候进宫来吧！”从此，程咬金经常出入宫廷，到梨园里看排戏习曲儿。同僚们取笑他是“老戏迷”。

这一年，正是程咬金的百岁大寿。满朝文武纷纷登门祝贺；李世民为了表示对功臣元老的敬意，也亲自带上梨园子弟出宫拜寿。晚上，程府花园里灯火辉煌，鼓乐喧天。李世民喜气洋洋地坐在台下，左边是魏徵、尉迟敬德，右边是程咬金、秦叔宝，后边是文武百官。秦琼最爱和程咬金开玩笑。戏还没有开始，艺人们正在化装，这秦琼溜到后台，瞅空儿捏了一撮宫粉，藏在袍袖里，然后回到座位上，一本正经地向李世民说：“万岁，化装还得一会儿，先让他们清唱一段怎么样？”

李世民说：“好啊！”

秦琼转过身对程咬金说：“鲁国公经常出入梨园，对他们一定很熟悉吧！”

程咬金说：“那当然！不是吹牛，闭上眼睛，只用耳听，就知道是谁在唱。”

秦琼故意摇了摇头：“不见得吧？你这百岁寿星，耳朵哪能不聋？”程咬金急了：“你敢不敢打赌？”

秦琼说：“要打赌也可以。我得把你的眼睛捂住，免得你捣鬼。”

程咬金说：“谁怕你捂？来吧！”

秦琼一看他上了当，趁机把那撮白粉结结实实地揉进程咬金的眼窝。然后吩咐台上，随便叫一个出来唱唱！谁知上边刚唱了一腔，程咬金就指出谁在唱，并兴冲冲地掰开秦琼的手，说道：“怎么样？没吹牛吧？”

秦琼一言不发，只是望着他笑个不止。程咬金只顾高兴哩，也不管他笑啥，一会儿跑到文武百官当中，一会儿跑到李世民面前，连连夸耀自己的耳力。众人一看他成了个白眼窝，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把程咬金给笑愣了。只听李世民说：“鲁国公既然化装了，干脆上台来一段吧！”

程咬金忙说：“老臣不曾化装，更不会唱戏！”

李世民笑了笑：“没化装咋会是白眼窝？你说你不会唱，整天在梨园里泡，哪有熏不黑的厨房？今天是你的百岁大寿，上去吧！”

程咬金推辞不过，只得走上台去，捏着嗓子，来了一段书帽。那滑稽的样儿，逗得台下文武百官放声大笑。李世民想：台上要有这样一个逗人喜爱的角色，也真能增添不少乐趣哩！所以当即下令，戏班里除生、旦、净以外，再加上个丑角的行当。

因为这白眼窝丑角是从程咬金开始的，他当过瓦岗寨的混世魔王，又当过皇帝驾前的国公王爷，资格老，名望高。所以，戏班里就把这丑角尊为“戏头”。这规矩传了很久很久。

同时，现在中原一带不少地方，碰上啥吉庆喜事儿，宾客们总爱在主人脸上抹点白粉，表示祝贺。这个风俗，传说也是那个时候兴起来的。

曲剧演员冀汉生 讲述

张显阁 杨清江 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