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孟扮司马

喜欢看戏的人不少，但真正知道戏剧由来的人并不多。戏到底是怎样演起来的？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春秋战国的时候，有一个国家叫作“楚”，楚国有一个君主叫楚庄王。那时候，楚国有一个叫陆浑的邻邦，它非常凶猛，经常侵犯楚国的边境，骚扰楚国的百姓，楚庄王下决心要征讨它。但朝中的事由哪个管呢？最后他想到了司马贾。于是，庄王把他召进宫来，拉着他的手，将自己出征陆浑国的决定告诉他，把管理朝政的大事托付给他，同时也把御玺交给他。接着，庄王又传来令尹斗越椒，叫他协助司马贾。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庄王才点齐兵马，火速开出都城，征讨陆浑去了。

庄王为什么会把掌管朝政的大事托付给司马贾呢？又为什么留下斗越椒来协助他呢？原来这司马贾是庄王的股肱之臣，有胆有识有谋，庄王非常器重他，遇事总要让他出主意，献计策。司马贾也的确为庄王出了不少力，做了不少好事。斗越椒呢，身为令尹，武艺高强，特别是射得一手好箭，能百步穿杨，许多武将都不是他的敌手，有他协助司马贾，朝廷定会万无一失。

自从庄王带兵出征以后，司马贾没有辜负庄王的重托，精心管理朝廷大事，事事都找斗越椒商量。哪晓得斗越椒心里打的却是另一番主意。斗越椒看到庄王把御玺交给司马贾，心里早就窝着一股怒气：我身为令尹，庄王为什么把印交给他，不交给我？不过认真一想，又暗暗高兴：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司马贾虽说手中掌有军政军赋大权，怎敌得过我令尹？只要我略施手段，他还不乖乖交出大印？得到了大印，自己也要尝尝做国君的味道了。于是，斗越椒乘司马贾不备，带着兵丁闯进他的内房，逼着他交印。哪晓得司马贾誓死不肯。斗越椒虽然恼羞成怒，但怕把事情闹大，于己不利，只得暂时吞下这口恶气。

斗越椒虽然吞下了这口恶气，但怎肯罢休！回府以后，他又想出一条计策。这一天，他在家里摆起宴席，派人请司马贾来赴宴。司马贾接到这个邀请，左右为难：不去吧，那天受了斗越椒的威吓，岂不表示自己软弱？去吧，斗越椒诡计难测，这次宴请，恐怕其中有名堂！再想：庄王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我俩，就应双双为国出力，把朝廷大事管理好，自己不如乘此机会，说服说服他，让他放弃种种邪念。司马贾最后还是以社稷为重，决定赴宴。动身之前，他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夫人，又交代夫人说：

“我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不能回来，你火速带着御玺和孩儿逃回家乡，宁死也要保住大印，等庄王班师回朝，再如实禀告。”

夫人听到丈夫说出这样的话，十分担心，劝丈夫赶快逃走。司马贾想：庄王把朝廷大事托付给我，怎么能逃？我逃了，斗越椒现不出原形，今后留在庄王身边也是一条祸根。

司马贾主意已定，就带着一个家将赴宴去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刚刚走进斗府，斗越椒就下令关闭了府门。司马贾一看来势不对，连忙叫家将从后花园逃跑，找夫人报信去。家将一走，司马贾就在斗府当场被害。斗越椒杀害了司马贾，夺印心切，马上发兵搜查王宫。这时候，留下来的文臣武将得知这个消息，急忙紧闭宫门。斗越椒一连几天杀不进去，心急如焚。正在这时，庄王得胜回朝，一见这样，连忙命将士剪除了叛臣斗越椒。

满朝文武都出来迎接庄王。他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独独没有看见司马贾。庄王正在怀疑，猛见一位妇人“扑通”一声跪到面前，手里高高地捧着御玺。庄王仔细辨认，这妇人正是司马贾的夫人。他吃惊地问：

“司马大臣呢？”

妇人这才把斗越椒如何逼印、司马贾如何被杀的事一一告诉庄王。庄王听说司马贾遇了害，霎时昏了过去。

自这以后，一连好些天，庄王卧病在床，茶饭不思，日夜哭泣，嘴里总是念叨着司马贾的名字。

国王弄得这个样子，大臣们自然非常着急，请来郎中多人，药也吃了不少，终不见效。这时，有个叫优孟的臣子看出了庄王的病因，便穿着司马贾的衣服，戴着司马贾的帽子，假扮着司马贾，跪在龙床面前直喊着万岁。庄王躺在龙床上，听到喊声，微微睁眼一看，见面前跪着司马贾，心里一喜，病情顿时轻了大半，惊疑地问道：

“司马呀，不是说你死了？”

优孟回答说：“我没有死，带人接驾去了，想不到中途错过，臣子特地赶来向万岁问安。”

庄王这才有了精神，拉着假司马贾，左瞧右望，又叫假司马贾日日陪伴着他。

这样又过了好些天，庄王的病完全好了。优孟觉得不能再这样骗下去，于是跪在庄王面前先请了罪，然后把自己假扮司马贾的事告诉他。庄王知道后，不但没有怪罪优孟，反而认为幸亏这样才把自己的病治好了。

从这以后，庄王一思念起司马贾，就指派优孟来扮。慢慢地又有人扮起了庄王，扮起了众大臣，扮演起庄王得胜回朝、司马贾带人去迎接……于是，演戏就这样开始了。

因为这以假扮真的法子是优孟想出来的，所以优孟成了戏剧的始祖。直到如今，流传下来的传统戏文本子里，遇到“优”字和“孟”字总是用圆圈代替。人们认为直写了“优”字和“孟”字，就是冲撞了始祖，对始祖不恭。

吴飞舫 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