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山出好龙

朱坞源的齐明山阳面，从上到下有一道四五米阔、三四米深、几十米长的大鸿沟，两边刀削似的石壁上布满波浪形的龙鳞，传说这是几百年前出龙时留下的痕迹。

“那是条好龙。”朱坞人这样说，“不然，朱坞、石崖头早就完蛋了。”

据说那条龙的前身是从天上瑶池里逃出来的小泥鳅，在深山腹里藏了好几千年，全身上下已经脱胎换骨修炼成精了。

是精灵就得有所作为，想钻出地面显显威风，换一种活法。一天随着一声霹雳，山坡豁然裂开，它毫不费劲地钻出岩石。正欲抖动身躯兴风作浪，忽然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美好，如果不加检点莽撞行动，这些生灵说不定一眨眼工夫就要全被毁掉，多可惜呀。它心慈手软了，临时改变主意缩了回去，等待时机慢慢出来。

若干年后，时机成熟了。那年龙王发脾气，有意刁难塘坞人，先是水涝灾害，后又百日无雨，旱得水源干涸，田地龟裂，庄稼像火烧过一样，全瘪了。农民万般无奈，自发组织起来进齐明山求龙降雨。这天龙王出差去了，虾兵蟹将不管事，它趁机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小蜥蜴躲在岩缝里，让他们小心翼翼装入水缸取走。一路上披红戴绿，风风光光被抬进祠堂里供奉着，受到成千上万灾民的顶礼膜拜。无功受禄，心里好生过不去，它略施小计，骗过了龙王，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透雨。旱情解除了，禾苗得救了，村民们脸上露出了盈盈笑容，于是又敲锣打鼓，郑重其事地将它送到村外大河里去。

从此，以河为家，修身养性，世世代代为当地农民赐福。只是有一次从关王殿擦身而过时，突然听到庙里铁索磬呛声，以为东窗事发，牛头马面要来抓它了，才吓了一跳，跳出个深深长长的大沿潭。

张德金 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