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硬退“全家福”

苏州观前街正中，有一家菜馆叫“松鹤楼”，已经有二百多年历史。这家菜馆名气很响，而本来却是一爿普通的小饭馆。它后来为啥出了名，据说是乾隆在那里吃“全家福”造成的。

乾隆皇帝喜欢游山玩水，有一次下江南的时候，他青衣小帽，到处乱闯。这天路过观前街，看见有一爿饭馆，铺面虽小，生意却很兴隆，不少顾客挤不进去，就手捧着大碗阳春面，稀里哗啦地站在马路上吃起来。乾隆正好饿了，看见别人吃得蛮香，肚子便咕咕地叫起来，于是挤上前去也想吃一碗。这可急坏了暗中保护他的侍卫。幸好这爿饭馆还有一个阁楼，是专门供有钱人吃饭的雅座，侍卫便领着乾隆登上了阁楼。

楼上有四张台子，乾隆找个干净的台面坐下来，跑堂请他点菜，乾隆拿过菜单，把眼睛一瞟，看到苏州名菜一栏，有一道菜叫“全家福”。心想：蛮好，讨个吉利吧。就叫了这道菜。不一会，菜端上来了，乾隆左看右看看不懂，夹起一块鱼片问跑堂：“这是什么？”

跑堂回答说：“这是乌龙肉。”

乾隆又夹起一块鸡脚爪，问：“这是什么？”

跑堂回答说：“这是凤爪。”

乾隆听了，暗自吃惊，心里想：龙代表皇帝，凤代表皇后，吃乌龙肉、凤脚爪，那不是反了吗？你们这班老百姓，要把我皇帝、皇后统统烧了吃掉，还说什么是“全家福”，真是大逆不道！想到此处，不禁怒火中烧，想要发作，可是自己是乔装改扮，又多有不便。后来只好发倔脾气，一定要退这道名菜。无缘无故要退菜，跑堂哪里肯，双方便争执起来。旁边的顾客看到这个北方口音的人无理取闹，又加上语言不通，发生一点误解，便聚拢来打抱不平。吃客人多理足喉咙高，乾隆理屈词穷还要充硬汉，这样就免不了被众人狠狠地数落一顿，弄得乾隆下不了台面，又不敢露出身份，只好怏怏离去。

不久，不知是哪个走漏了消息，说这个北方吃客是私行察访的当今皇帝。于是苏州城里城外，一下传遍了乾隆皇帝在松鹤楼退“全家福”挨骂的事。大家听听其中底细，好不有趣，都说：“皇帝退，我们去吃。”于是便扶老携幼到松鹤楼去吃一顿“全家福”，咬咬这“乌龙肉”，啃啃这“凤爪”，把个松鹤楼挤得水泄不通。从此，松鹤楼的生意更加兴隆，后来翻造了房子，变成一家大饭馆。只是急坏了当时的店老板，他怕乾隆问罪下来，整天提心吊胆，不久就一病而亡。

陈志荃 口述

翁洋洋 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