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下见情义

这一天,县衙门的惊堂鼓响了,随着鼓声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小。老的告小的忘恩负义;小的告老的背信弃义。

原来那小的名叫张小良,老的名唤周进。张小良幼年丧亲,从小在周进家寄养长大。今天,张小良提出要另立门户,自谋生计,并向周进索取当年父亲托其保管之银。而周进矢口否认有这件事,故而相争着来到县衙。

张小良说:“县太爷,父亲死那年,我已有八岁,虽尚年幼,但也已懂事,我清清楚楚记得,先父临终之前,取出白银两千五百两,交付给周伯父,并当面讲清:一千两作为我的养育之费,还有一千五百两托伯父代为保管,等我长大后,给我自谋生计。我今年已有十八岁,理该自立,故而向伯父讨取,想不到周伯父竟一口否认,请县太爷公断。”

周进马上说:“县太爷,不要信他。我与他父亲情同手足,他父亲临终时只留下一间破屋和一个孤儿,为不负朋友之托,我卖掉破屋为他安葬,收养了张小良,历尽艰辛抚养成人。想不到今天他养育之恩不报,却反咬一口,请县太爷明察秋毫。”

张小良说得头头是道,但无真凭实据;周进的话合情理,但无旁证可依。这案怎么断?县太爷为难了,只得求助于一旁的绍兴师爷。那师爷胸有成竹,就对县太爷耳语了一阵。

当下,县官老爷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周进,我看张小良忠厚老实,而你一脸奸相,一定是你见张小良软弱可欺,认为无字据凭证,想贪没这笔钱财。看来你是不打不招。来呀,给我打!”县官一声令下,左右衙役一拥而上,把个周进老头吓得瑟瑟发抖,未打几下,已呻吟不已。跪在一边的张小良见了大声地叫了起来:“大老爷,别……别打了,放了他吧,是……是我不好!”

县官老爷命衙役停打,张小良又结结巴巴地说:“大老爷,是我忘恩负义,是我空口无凭说他勒索钱财……”县官老爷一听,大发雷霆:“好呀,你这小子无事生非,戏弄本官。来呀!放开周进,换打张小良,给我重重地打!”差役们又过去按倒张小良,棍棒齐下,张小良被打得汗珠直冒。此时,周进在一旁痛哭起来:“大老爷,别,别打了,放了他吧,是,是我错,都是我错!”县官被弄糊涂了,问道:“刚才你们都自持有理,现在又各自认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周进一边抹泪一边说:“大老爷息怒,张小良的父亲是个商人,临终时确有两千五百两白银托付我。我想,张小良当初年幼无知,又无凭据,存心贪没这笔钱财。刚才我在挨打之时,张小良自愿承担诬告之罪,我受到良心责备。他有情,我岂能无义,所以讲出实情。”

县官又问张小良。张小良说:“大老爷,我想,周伯父贪没先父遗产果然不对,但当初是他出面张罗,埋葬我父,十年来,一直待我不错。他曾有恩于我,我岂能为了这笔钱财,使他受苦啊……”话还未说完,周进就一步上前搂住了张小良,老泪纵横。

县官频频点头,一场疑案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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