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泥做

杭州栖霞岭下有一个财主，为人凶狠残暴，专门欺压穷人。他家里不仅有一群家丁恶奴，还专门养了一只凶猛的狗来显威风。

一天，村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卖艺人，他们到了财主家门前的空地上，就卖起唱来。老艺人拉着琴，小孙女唱着小曲，清越的歌声引来了许多观众。

忽然，财主家那扇黑漆大门哗啦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两个恶奴，其中一个手中牵着狗，凶神恶煞地朝爷孙俩奔来。

那牵狗的恶奴朝卖唱的老人上下一打量，说：“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爷的家门口卖唱，花花，给我咬！”话音刚落，那只叫“花花”的狗“汪汪”叫了两声，“呼”地一下朝老人身上扑去。

小孙女又急又怕，高喊救命。这时，财主也踱到门口，得意地哈哈大笑，说：“花花，再去咬那个小的！”那狗见主人有令，又扑向了小孙女。小姑娘转身想躲，狗已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腿，顿时鲜血直流……

这时，一位邋遢和尚拖着破蒲鞋走来，推开人群，一见此景，手中的破蒲扇朝狗轻轻一扇，那恶狗立即“骨碌碌”在地上打了个滚，呜哩呜哩地叫着，夹着尾巴逃进了大门。财主看看面前这位半疯半癫的和尚，心里也有点发毛，便赶紧溜进大门。

来的正是济颠和尚。他蹲下身来，用手掌往老人和姑娘的伤口上一抹，眨眼工夫，两人的伤口都好了。

过了三天，财主的腿上突然长了个碗口大的疖子，痛得他整天长吁短叹，求遍了杭城名医，都医治无效。有个家丁献计说，净慈寺的济公和尚不正是神医吗，不妨让他来看看。财主立即派人请来了济公，一看这人竟是那天在他家门口赶狗的疯和尚，虽然心中不高兴，但也只好低声下气请他治病。

济公说：“现在毒气还在腿上，再迟一步，毒气攻心，性命就难保了。你要保腿呢还是保命？”

财主哭丧着脸，说：“求求大师父，命和腿我都要。”

济公见财主身边正站着牵狗的恶奴，便说：“要治伤只有一个办法，把他的腿锯下来，接到你身上去。”

恶奴一听，吓得面如土色，苦苦哀求主人不要锯他的腿。财主哪里肯听，吩咐济公立即动手。济公拿了把锈铁锯，先把财主的腿锯下来，又把恶奴的腿锯下，接到财主的身上。财主走了几步，就像原来的那条腿一样好使，不由得开心大笑；那恶奴被锯掉了一条腿，痛得嗷嗷大叫。

恰巧，门外跑来了那只恶狗。济公便一把捉住了它，顺手锯下一只狗腿，接到恶奴的断腿上。恶奴好不高兴，可站起来一走，因狗腿短，走起来就一高一低，一摇一晃，更显出十足的奴才相。

再说那狗少了一条腿，也痛得“汪汪”直叫唤。济公想了想，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眨眼工夫捏成了一只泥狗腿，往狗身上一接。济公道：“这只腿是泥捏的，当心不可下水。”那狗摇摇尾巴，跑了。

从此，狗撒尿都把腿跷得高高的，怕把泥腿弄湿了；而人们看见恶奴便叫他“狗腿子”。

黄怀安 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