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练箭

看过《水浒》的都知道，宋江三打祝家庄的时候，第一仗就吃了败仗，多亏花荣一箭射掉了树影里的烛灯，梁山人马才杀出重围，脱了大险。一箭救了千军万马。可谁能知道，这一箭中包含着多少心血啊！

花荣小的时候，非常聪明，学起武艺来，也很卖力。可就是有个骄傲自满的毛病，练武练到一定的火色，自觉得差不多，就再也不愿下苦功了。花荣的爹爹射一手好箭，他便教花荣练起箭来。花荣练了三年，就已经百发百中了。他站在百步以外，连发十箭，箭箭能从钱眼里穿过去；他骑在快马上，再发十箭，箭箭能把挑在杆上的缨骨朵射下来；天上飞过一只鸟儿，他只要瞅上一眼，再把眼闭上，保管叫箭头戳透那鸟儿的腚眼儿。方圆几百里，要说箭法，花荣也算得上是第一流的了。因此，花荣的老毛病就犯了，练得也不那么勤了。好长日子，箭法一直不见长进。

这一天，花荣的爹爹来校场看花荣的箭法，花荣立刻高兴起来，心想：这三年里，我箭法早练得纯熟了，爹爹看了，一定会好好地夸奖一番的。想着，早将靶子摆布好了。他先射的“百步穿针”：一行摆上十个靶架，每个靶架当中都吊上一个铜钱。花荣在百步以外站好，飞鱼袋里取出梅花弓，走兽壶里拔出雕翎箭，左手掌弓，右手搭箭，憋住气儿，“嗖”的一声，那箭不上不下，不偏不斜，正好穿在那铜钱眼上，那铜钱滴溜溜打了个旋转，箭头便朝地垂了下来。又连发九箭，箭箭如此。花荣美滋滋地看了爹爹一眼，却见爹爹丝毫不动声色。于是，他又随即来了第二手——“快马采花”：骑马射十根杆子挑着的缨骨朵。他牵出了自己的“雪花豹”，一偏身子跳上去，打马在场里兜起了圈子，霎时间校场上尘土飞扬，花荣拈弓搭箭，偏过脸儿，“嗖”地射出了第一支。只听“唰”的一声，那支箭正好射断了挑缨骨朵的钢丝儿，缨骨朵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又一连九箭，十个缨骨朵全部落入尘埃。花荣这才勒住了战马，跳下来，得意洋洋地来到爹爹跟前，等着爹爹夸奖。

这时，爹爹慢腾腾地站起来，说：“孩儿，像这样的‘百步穿针’、‘快马采花’的箭法，到处都有人会，并不稀罕。如今英雄遍地，要保国安民，没有一手独到的功夫是不行的。”老人说完，从腰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花荣说：“你把它挑在杆头上，百步以外射上一射，若是箭箭都掉在球下，这才算是本事哪！”

花荣连忙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钢球，有鸡蛋那么大，溜圆溜圆的，明晃晃闪着亮儿。花荣心里暗想：这么大个球儿，哪能射不中呢？一定是爹爹故意耍我。便说：“爹爹请看，孩儿这就射它。”说完便吩咐人把球儿竖在场中，他到百步以外，拈弓搭箭，“嗖”地射去，只听“当”的一声，那支箭儿晃荡了晃荡尾巴，朝一边溜走了。花荣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又一连发了九箭，虽是箭箭射得“当当”响，却没有一支箭儿掉在球下。原来这球儿虽大，正中那个点儿却是小得不能再小了，若射不准那正中的点儿上，箭是断然不会掉到球下的。

花荣一下红了脸，抬头找爹爹，爹爹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打那以后，花荣便天天射起那钢球来。一练就是半天，直到眼疼腿酸胳膊肿才肯停。一天不知要射出多少支箭。这样一箭一箭，直练到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有一箭“吧嗒”掉在了球下，又一个七七四十九天，有两支箭掉在了球下。他不停地练了十个七七四十九天，只要那么瞅上一眼，箭儿就会射在钢球的正当中了。

这一天，爹爹又来看花荣射箭了。花荣一连射了一百支，箭箭都落在了球底下。爹爹这才点点头，说：“孩儿，爹爹告诉你吧，这一招叫‘飞龙戏珠’。现在，还没有人会这一招呢！”说完，满意地笑了。

就这样，花荣才练了个弓开秋月、百步穿杨的好箭法。人称小李广，名扬天下。

陈德利 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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